出了这个树林,前面就是通往清州城的官道,清州地处交通要道,又十分繁华,往来行人络绎不绝,官道上更是人来车往。
这正是小七叫醒若水的原因。
他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抱着她进城。
“咱们走吧。”小七说完,当先便行。
他的双臂直直地垂落在两边,有些僵硬,抱着她走了这么久,当时不觉得如何,这会儿却觉得又酸又麻,手指无力,指尖微微发颤。
他不想让若水看到,步子迈得又急又大,急急地冲在前面。
可是他走路的时候,两条胳膊不自然的情状,又怎能逃出若水的眼睛。
她秀眉一扬,已经猜出了原因,暗自心疼,见小七步履如飞,越走越快,眨眼间已经离了自己好大一块距离。
他是存心想避开她,以他的脚力,就算再有十个她也追不上他。
“啊哟!”若水突然一声惊呼,脚下一绊,险些摔倒。
“怎么了?”距离她足有十米之遥的小七,动作迅速得有如一阵风,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她身边,一把扶住了她,皱着眉看向她的足踝。
“扭到脚了。”若水咝咝地吸气,两条漂亮的眉毛蹙了起来,显得很是痛楚。
“我看看。”小七马上蹲了下去,大手一把握住她的脚踝,仔细检查起来。
若水看看左右,脸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已经走在人来人往的官道上,已经有人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
一个青年居然在众目睽睽,蹲在地上为一个姑娘检查秀足,实在是太没男子气慨了罢!
有人开始停下脚步,对着他们品头论足,议论纷纷。
也有一些姑娘大婶,纷纷向若水投来羡慕的眼光,一边暗自叹息,自家的夫君就没人家姑娘的男人这般温存体贴。
“小七,我没事,不疼了,就是刚才扭了一下,你站起来罢。”若水低声道。
她本来是装的,现在听到周围人议论小七的声音,心中更觉歉疚。
小七的手在她的足踝周围检查了半天,没发现肿胀之处,听若水这样说,还是有些不放心,运起内力,掌心火热,在她的足踝处按摩了一番。
若水觉得双足热乎乎的,好像流过一道暖流,十分舒适,可是周围的非议声越来越多,让她又羞又怒,忍不住对周围那些多嘴多舌的家伙们瞪了一眼。
她自己的夫婿摸了下她的脚,碍着这些人什么事了,他们有什么资格站在这儿对自己品头论足的议论不休!
有些轻薄之徒见她抬起头来,秀目这么一瞪,不由登时呆了。
“呀,好美貌的小娘子,要是我家娘子也有这般美貌,我天天蹲在地上摸她的脚!”
“啧啧啧,这小姑娘的脸蛋长得硬是要得,想来那双玉足更是动人,如果是我,我也蹲在地上不起来了。”
“可不是,你看她那男人,摸个没完,到现在还舍不得站起来呢!”
“……”
这些人一边垂涎着若水的美色,一边口沫横飞地胡说八道,字字句句轻薄下流,不堪入耳。
突然之间,只听得“哧哧哧”一阵细小的声音响过。
紧接着,这些正在大放阙词的家伙们几乎是同时大声惨叫了起来,他们只觉得一样利物直奔自己的嘴巴,正正好好撞中在门牙上,一阵剧痛,纷纷张开嘴巴,吐出了几枚门牙和一颗小石头子,满嘴都是鲜血。
几个人又惊又怒,抬头四顾,不知道是谁如此厉害,居然只用一颗米粒大小的石子,一下子打掉了自己的几颗门牙。
“是谁?是哪个混账敢暗算本大爷,快给老子滚出来!”其中一人破口大骂,只是少了几颗门牙,说话扑扑地露风,登时引起了一些人发出吃吃的笑声。
有一名老者好心地提醒道,让他们注意口德,不要出口伤人,刚才这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子,说不定就是那位没露面的高人对众人口齿轻薄的惩罚。
这些地痞无赖正找不到发泄的对象,憋了一肚子的火,听了那老者的话,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声,恶狠狠地道:“你这老不死的,刚才一定是你做的手脚,坏了大爷们的牙齿,老子们今天要打死你这个老东西!”
几个人摩拳擦掌,对着那老者凶狠地扑了过去。
那老者没想到自己的几句好心之言竟然换来这等无妄之灾,怕得浑身发抖,只得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等着众人拳脚相加。
哪知道几声惨呼声再次响起,料想中的拳脚迟迟没有落在身上,老者奇怪地睁开眼睛,只见几名无赖全都滚倒在地上,一个个抱着右手哀嚎,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怎、怎么回事?”老者糊涂了,眨着昏花的老眼问周围的人。
“我们也没看清楚,好像这几个人的右手,突然被人给废了,哎,老人家,快点离开吧,这些人不好惹,这是非之地,更不可久留。”那人说完,匆匆离开。
老者点了点头,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觉出不对劲来,惶恐地看了看周围,然后一哄而散。
地上只留着那几名抱着右手惨号的泼皮无赖,更没有人注意到,那一名青年和少女是何时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