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月隐身出了李府,躲在巷子口等着许宣出来。
夜里风大,方才又生气烧了被李员外嗅过的褙子,眼下她只穿一个小抹一件薄纱上襦,觉得浑身冷得紧。
不多时,酒席散了,许宣半醉半醒地出了李府,白若月唤他,“许公子,过来说话。”
许宣走过去,见白若月只穿单薄衣衫,双手抱胸,冻得瑟瑟发抖,忙脱了自己的外衫攥在手里递给她,别过头去,不敢看她,“白姑娘这是什么了?衣裳怎地没了?”
“李员外原来假做生日,其心不善。故意让李妈妈弄湿我衣衫,见我起身去换衫,他躲在里面,欲要奸.骗我,来调戏我。”白若月说出这话时,牙齿还在打颤,她活了几百年,头一遭被凡人气成如此模样。
“可叫人欺辱了?”许宣这才看向白若月,除了外衫不在,旁的衣服还算齐整,他举着自己的外衫,“你且先穿上,莫要着凉了才是!”
“自是没有!我逃出来了!”白若月没有接许宣的衣裳。她看不懂了,这许宣是迟钝,还是蠢坏,“你可瞧清楚这李员外是什么人了?”
许宣与李员外打交道多时,自是知晓李员外是个好色之徒,只是没想到,他将主意打到白若月身上。许宣心里犯了难,他原本还有意娶这白姑娘呢,怎想到被李员外瞧上了。如今弄到这般地步,他要如何收场呢?
他想着,白姑娘本来也说同他没旁的干系,这条路子走不通了,横竖自己以后若是赚了钱,有大把别的好姑娘能娶。而眼下,李员外这个大金主是如何不能得罪的。
乌七八糟的想法绕了好几道花花肠子,才得出解来,许宣面露难色,道:“既不曾奸骗你,他是我主人家,出于无奈,只得忍了。以后不去参加他的宴席便是。”
“什么?”白若月蹙着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邀我来此间,吃了这样的亏去!你不与我做主,还要同他做人情?”
许宣道:“其中原委,你不晓得。先前多承我姐夫写书,教我投奔他家。亏他不阻,收留我在药铺做主管,如今教我怎的好?”
白若月冷笑,世间竟有如此是非不分之人?她厉声道:“那些合开药铺的银钱,当我施舍乞儿了!许公子,从此往后,你我恩情尽断,再无瓜葛!”说罢,转身就走!
“白姑娘,莫要动气啊!”许宣跟了上去,还举着衣衫披到白若月后背。
白若月察觉后背碰到衣衫,抬手就扯了许宣的衣衫,抛到老远!“以后对面相逢,不必当做相识,你我从此便是陌路!”
许宣心疼着那件衣衫,可是他为了参加今日筵席特地花了大价钱置办的,他忙跑过去拾衣服,“唉……”
他自是知晓这遭对不住白姑娘,可自己万万也不能得罪李员外。见白若月快步消失在街口,他也不打算追了。只默默叹了一口气,心中茫然无助,“明日我要如何同李员外交代才是啊!”
许宣一边掸着衣上尘土,一边朝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