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连连,但见客舟江上,云低断雁迎着西风。
“你在想什么?”范无咎发现白若月站在窗边看了许久江上风景。
他看过去,无非雨中行舟,日常而已。
“你看苍生多渺小……”白若月指着江上摇摇晃晃的小船,道:“一个大浪打过去,船就翻了。顷刻间,里头的人尽数没了。”
原来她是在感叹人生无常。
范无咎走过去,也站在窗边,与她同向而立,道:“你在悲悯苍生的时候,殊不知,你也是苍生一粟。”
白若月侧头望向他,忽就笑了。眼下场景她觉得熟悉。曾几何时,她与黑无常站在白府外的津渡上,也是并肩同向而立,不过那时候望着的是一池西湖,如今见的是雨中寒江。
她沉吟片刻,“如此,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范无咎问:“何人?”
自然也是眼前人,不过是他的本身,不是凡间肉/骨。白若月想说,像她所认识的鬼仙黑无常,嘴上却道:“好人。他救人不留名,却不是因为谦虚,而是因为他不在意。他惯见遍生死,早已将死看淡,何况旁事?他总是对万物都不在意,若是我同他说方才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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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话,想来他必会和你一样,劝慰我不必感怀伤神,你我都不过沧海一粟,何必去喟叹沧海呢?”
范无咎顿了顿,垂眸看着她,有些紧张,“是你喜欢的人么?”
“不是。”白若月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范青许的面庞,她不自觉地笑道:“我喜欢的人,是就算知晓会玉石俱焚也要拼死一搏的人。他从来知晓自己是沧海一粟,也知滴水挡不住汹浪,可也愿意去做逆着水流的那一滴。”
离开济善堂,范无咎走在雨里,站在方才两人瞧过的江边。
他回首望向济善堂的楼阁,幽幽叹了一句,“她不喜欢我。”
范十一方才见两人谈笑风生,以为聊得很好,没想到公子却说了这么一句。
在他看来,这句好没道理。就道:“公子痴人!哪有是单凭喜欢之语而成眷属的?”
见公子不出声,范十一继续说着:“你看街上人来人往,哪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百人之中,能得心头好者不足其一。男女之爱,床笫之情,是长厢厮守慢慢陪伴培养的。所有幸福之人大抵如此。你待她好,始终如一,她也必会爱上你。往后有了孩儿,更是牵绊。我瞧过书上的夫妻长久,现世的伉俪情深,古来今朝都是如此。”
“是么……”范无咎问。问完又道:“十一说得对。”心底又知道明明不是这么一回事。不是,尤其对她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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