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渺渺撇唇,拎过袋子来也没看,她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堆红票子来,颜希一见忙要伸手去拿,却不想又被她拿了回去。
“四万可不是白给你的,加上以前的那些你也赚了我不少钱了,今天下午替我看班。”
颜希愣了愣,一想到她那班可是调皮鬼集中营,直觉地想要拒绝,但看她刻意地晃着手里的票子心里一痒,最后舔着唇答应了。
她收了钱,抬头看见有人经过,忙假装正经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朝范渺渺严肃道:“范老师,你今天已经是这周第三次迟到了,希望你下次注意。”
范渺渺白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哼唧一声,“是,园长,我会注意的。”
颜希点了点头,“快去班里看看吧。”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挺没志气的,虽不是留美博士可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如今只屈居一个幼儿园园长,而且还是代理的,在看看范渺渺一个海归人士,她心里又平衡了,怎么说她也算是个小领导了,更是那一群小猴子的大王。
颜希见小班的小朋友都来了,就让其他两位老师来带领他们了自己去办公室拿东西,可才走开没多久,主班老师张老师就急匆匆过来了,“园长,田思敏从凳子上摔下了,正哭个不停。”
“去看看。”屁股还没坐热,又火烧屁股似的出去了。
才出了办公室的门就听到了那震天响的哭声,进了教室又看见田思敏正被生活老师顾老师抱在手里哄着,其他小朋友都当看戏似地看着正哭着的那个小丫头,有几个皮皮的男生还捂着嘴偷笑。
颜希将田思敏拉接了过来,地面上铺着橡胶地板,她仔细看了一遍没看见她哪儿受伤了,抱着她到一边哄着去了,她哄孩子的功夫一流,才一会儿功夫就把那个哭鼻子的小丫头逗得咯咯笑了。
范渺渺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走了,颜希等到太阳班的孩子午觉醒了才过去,好不容易熬过了一节课,她比那些收拾了书包等着家长来接的孩子还要兴奋。
刚收拾了东西出来,就接到了范渺渺的电话:“我在夜魅,你来不来?”
“干什么?”
“请你喝酒。”
“我考虑考虑。”颜希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开了车门,刚坐进车内就听见可范渺渺很没耐性地吼道:“你要是敢不来我就跟我们全园的老师说你结婚了!”
颜希拿着手机偏离耳边,嘟着嘴瞪了无辜的手机一眼,深吸一口气后换了一副谄媚地笑脸来,“范老师,万事好商量。”
“就一句话来不来,不来我们下周一走着瞧。”范渺渺口吻强硬,可随后又软了下来,“来了还能看这边猛男跳舞。”
颜希猛地闭上眼睛,像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一样,“一会儿到。”
夜魅是位于市中心最热闹的一家酒吧,面向不同群体开放,分上下两层。
颜希踩着散着十色光芒的阶梯去了二楼,守在门边的服务生朝她颔首示意,接着便拉开厚实的大门让她进去了,“祝您玩儿得愉快。”
震耳欲聋的音乐,绚烂的光芒,变化着打在人的脸上,很是幻灭。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范渺渺,在看到桌上空了的几只酒瓶时不由一愣,看怪物似的打量着眼前依旧清醒的女人,中午从学校离开时还是风姿绰约的怎么一个下午的功夫就披头散发像个疯婆娘了?
她皱了皱鼻子,好奇问道:“喝这么多?失恋了?”这个女人一不缺钱而不缺势,似乎没什么还让她受挫的,颜希想来想去也只觉得她失恋的可能性最大了,姐弟恋可不是那么好谈的,尤其像云彦那样不知好歹的男人。
范渺渺重重摆下手里的酒杯,狠狠瞪她,吸着自己通红的鼻子,“谁告诉你我失恋了?我压根儿就没恋过!”
颜希一愣一愣地看着她,好心地递了纸巾过去,她丝毫不掩藏自己的八卦心理,坐下后先是委婉地表达了愤慨之心,可不到一秒钟时间又满脸好奇地望着她,兴致浓厚地问道:“你这么厉害怎么还没把那小子收拾妥当呢?我还以为你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就像你们班那群小鬼头一样呢。”
“我……”范渺渺扬起酒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哼唧一声往后倒了去,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绚烂灯光,叹道:“他可比那群小鬼难办多了,任我再怎么哄骗恐吓,他就是不为所动。”
然后支着脑袋看向她,问道:“你跟你老公感情好吗?”
颜希一愣,没想到她扯到自己身上来了,心虚地低头看着自己手心,“一般。”
范渺渺打了个酒嗝,呼出浓厚呃酒气,挥手打在她的肩头,那力道重得让她一下子趴下了。
“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儿吗?”
“我又不是你老公,你也不是云彦。”嘴里虽这么说着她还算有良心地去帮她揉了揉肩头,随后又哭丧着脸说:“那混蛋要搬出去住了,我们全家都知道我看上他了他居然还一副很不屑的样子,要不是看到兰姨的面子上我早把他揍一顿再说。”
“你舍不得就和他一起搬出去。”
范渺渺轻嗤一声,斜斜看她一眼,“你以为我们家那么多人都是瞎子吗?我估计还没出大门口就被他们绑回去了。”
颜希一阵唏嘘,叹道:“也是,你爷爷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猛男没看到,倒是听范渺渺倒了一肚子的苦水,她听着居然也有点儿伤感起来,范渺渺因为喜欢了继母的侄子不被家里同意,她则硬是被逼着和那女人的远亲结婚了,运命还真是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