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平安无恙,又赈济了岱州府附近的百姓,皇上已然得知,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对您赞许有加。”
太子也不是一丝分寸也无,且还有容歆提醒,遂一到岱州府有所安排之后,便分别快马加鞭日夜兼程送信至京城和五台山。
索性那时雪已渐渐停下,竟是短时间内便有了回信。
而太子听了玛尔珲所言,却并未有任何骄色,只自省道:“此番我确实任性妄为,回京后定然会亲自向皇阿玛请罪。”
这时,容歆和经希走进来,玛尔珲先是对容歆客气的拱拱手,随即对经希严厉道:“可有给太子殿下添麻烦?”
经希一脸不忿,“兄长一来便不分青红皂白说我添麻烦!”
“还不是你历来便厮闹惯了。”因此玛尔珲才有这一说。
另一个,若是他真的犯了什么错,他做兄长的严厉,太子想必也不会计较。
可经希确实未犯错,相反还帮了太子良多,遂他心里难过,太子也不忍他被兄长误解,便道:“经希此番有功无过,应有奖无罚,世子莫要苛责他。”
经希瞬间冲着兄长得意地扬起下巴,玛尔珲失笑着摇头,躬身对太子道:“他既护卫太子殿下,自当鞠躬尽瘁,不敢邀功。”
“嗤——”经希撇嘴。
太子对玛尔珲这样的兄长也无奈了,只挥挥手道:“既然此番世子为钦差,不若先带人去粮仓看看,剩下的事,也由经希代我向你说明。”
言罢,太子转向容歆,笑道:“姑姑,咱们准备准备,回五台山吧。”
容歆含笑道:“好。”
第75章
玛尔珲正在心中琢磨着太子为何教他去看粮仓, 一听太子的话,立即道:“太子殿下且慢, 臣还有皇上口谕。”
太子和容歆一同停下脚步, 太子躬身, 容歆则是跪下领口谕。
“皇上口谕:盖因如今路途艰难, 太皇太后不便奔波,然此风不可长,命太子在五台山闭门思过;令, 容女官有疏谏之过, 罚抄佛经三百遍供于佛前,为百姓亡魂超度。”
太子尚未如何,容歆却是一瞬间咬紧了牙关, 应下时, 声音都有几分发紧。
果然,康熙一直便看她不顺眼, 先前只是虚假的平和,一戳便破。
而三百遍着实不是个小数目,又要在他们回京前抄完, 遂太子便在回到下榻处后,道:“不若到了舞台上,我和姑姑一同抄佛经。”
“使不得。”容歆便是心里堵得慌,却还是坚定地拒绝太子道, “既是皇上罚我的, 理所应当该由我来抄, 只是恐怕没多少时间常伴您左右了……”
她语气如常,但不知为何,太子就是从中听出一丝丝郁闷。
太子心里,姑姑一向都是从容淡然地,没想到这一遭出宫,竟是教他见到了许多姑姑不同的一面。
遂他忍着笑意,道:“抄佛经是为百姓,姑姑为超度,不若我为百姓祈福早日度过危机。姑姑便不要与我争了。”
他都这么说了,容歆自然是只能让步。
而另一边,玛尔珲在经希的带领下,前往岱州府内的军备粮库。
玛尔西有皇上的圣旨,命他为钦差主理赈灾事宜,本地官员皆听他号令,遂岱州知府便是面色如土,也只能随同前往粮库。
他们到时,仓库周围,几步便有一个壮年男子守着,其中还掺杂着太子的侍卫在来回巡视。
而原本守粮仓的差役,教这么多人紧紧盯着,只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莫说是玛尔珲,岱州知府虽说隐隐有所想象,却也是头一遭真真正正地见到,面上再做不出其他表情。
“这是……”玛尔珲不解地看向弟弟。
经希解释道:“他们是殿下在城外雇佣地难民。”
玛尔珲眼神在岱州知府身上一顿,若有所思道:“开仓吧。”
差役们对视一眼,似是领头的一个差役紧张地偷偷瞄了知府一眼,见他一言不发未有阻拦,便抖着声音叫人和他一起“开仓”。
沉重的仓门缓缓打开,里面密密麻麻地叠摞着装着粮食的麻袋。
按理来说,如此寒冷地季节不该有霉味,然他们越靠近,霉味儿越重。
玛尔珲微微眯起眼,抽出腰间弯刀,直接插向中间的袋子,而刀拔出来的一瞬间,麻袋内流出黑黄色大小不一的玉米粒。
随着玉米粒“哗啦啦”落地的声音,玛尔珲脸色渐沉,狠狠瞪了岱州知府一眼,大声命令士兵们:“将所有袋子都给我搬下来一一查看!”
“是!”
经希也叫了他们的人一同帮忙,大家将所有麻袋都搬下来,全都打开来,然而除了外围的陈谷烂米,里层袋子里皆是细小砂石土块,根本不是粮食。
几个守粮仓的差役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反倒是岱州知府,不知是不是事到临头已知无力回天,垂首沉默。
而经希守了许久也未想过会是这般,气到极致,一把抓住岱州知府的领子,恨恨地质问道:“你就拿这种粮食给前线作战的士兵吃吗?!”
岱州知府闭上眼,一声不吭,任他作为。
“你当保卫河山的将士们是什么?!”经希目眦欲裂,随手抓起一把砂石狠狠往他嘴里塞,“你给老子尝尝!”
“经希!”玛尔珲命人将他拉开,斥责道:“混账,这是朝廷命官!”
岱州知府得救之后,“呸呸”几口吐出砂石,上面还挂着丝丝血色,是被砂石棱角磨破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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