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离得太近,弓箭并无作用,太子便也抽出腰刀,和大阿哥一同边击杀着扑过来的狼边向后退。
然而野狼一只接着一只地扑向两人,马又不受控,大阿哥干脆怒吼一声,松开缰绳,刀刀砍向冲过来的野狼。
而正在众人奋力杀狼时,密林中再次射出两只箭,一只射向大阿哥,一只射向太子。
“小心!”
“小心!”
太子和大阿哥恰好都看见了射向对方的箭,双双大喊提醒对方却又未顾及到自己,“噗”地两声,一只箭射中太子的后心,一支箭穿过大阿哥的手臂击中太子的马腿。
“嗖——嗖——”
又有两只箭向两人飞来,然太子的马惊痛之下狂奔起来,一只箭落空;另一只箭则是被早有准备的大阿哥格挡开。
“太子!”
大阿哥一刀划在马臀上,他座下的马嘶鸣一声,前蹄抬起,几乎直立,随即跃过狼群和侍卫们,迅速向前跑去,直追太子而去。
……
“啪!”
容歆一个未拿稳摔碎了杯子,恍惚间立即便蹲下身去捡,却又割了手指,“嘶——”
“女官,您放着我来。”雪青赶忙走过来,一见她手指上有血珠,紧张道:“您怎么这般不当心?您先别动,我这便去给您拿药包扎。”
容歆却顾不上手指上的疼痛,只捂着胸口喃喃道:“雪青,我这心慌得厉害,太子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您想多了吧?有护卫在呢。”
“是吗……”
第92章
容歆少有这般心慌意乱之时, 久久不能平复之下,心中越发地不安,连忙命小太监去前头打探太子的情况。
小太监回来,回禀道:“女官,并未有太子的消息传回。”
雪青一听,劝道:“女官, 没有消息,说明太子殿下未遇到猛兽,否则定会回来报喜的。”
“许是我真的自己吓自己。”容歆长舒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烦躁,又问小太监:“你还打探到什么了?”
“回女官, 小的还听说,太子与大阿哥出发前, 多罗僖郡王与准噶尔部的使者发生了口角,最后互相约定以所猎猎物数量一较高下。”
容歆揉了揉额头, 无奈道:“是小郡王能做出来的事。”
小太监抬头小心地看了女官一眼,低声补充道:“太子殿下和大殿下也参与了……”
容歆:“……”
看来对自己没有清晰认知的人,不止经希一个。
他们也不想想,准噶尔部这几年经历了内乱到统一又开始扰外的过程, 这些准噶尔使者个个都身经百战, 哪里是他们几个少年人能够硬刚的。
“下去吧。”容歆挥了挥手,“多听着点儿太子的消息,有事便来回报。”
“是, 女官。”
然而就在容歆与小太监对话时, 经希命侍卫们寻找太子, 他则是回到营地,跪在皇上面前请罪。
“混账!什么叫‘太子和大阿哥遇袭受伤’,还失踪了?!”康熙那一瞬间,从心头一直凉到脚底,整个右手臂都是麻的。
但他仍然牙关紧咬控制着,厉声诘问:“速将详情道来!”
经希本就因杀狼而一身狼狈,此时更是愧疚恐惧地声音微微颤抖:“回皇上,臣与太子殿下和大殿下狩猎行至密林深处,听得狼嚎,太子殿下命侍卫前去察看,然四十余头野狼,那侍卫却蒙骗太子殿下和大殿下只有十余头。”
“原想着十余头野狼足以应付,然我们出了密林才发现异常,而那带路的侍卫已消失不见,等到我们与狼群对峙之时,又从密林中射出一只箭激怒群狼。”
“臣等欲护着太子殿下和大殿下退回密林,却又有利箭不断射向太子殿下和大殿下,太子殿下后心中箭,马又受惊奔走,大殿下则是不顾手臂受箭伤,追了上去……”
经希语速极快又尽力清晰地说清楚来龙去脉,说到这里,跪伏于地,“臣等追上去时,已不见了两位殿下的身影,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裕亲王岳乐听到儿子所言,立即脸色苍白踏出一步,一同跪在了地上,急道:“皇上,经希护佑太子和大阿哥不力,臣请求将功补过,必定尽快寻回太子和大阿哥。”
经希不愿阿玛受他带累,连忙磕头道:“皇上,臣已将射向太子殿下和大殿下的箭带回来,且在密林中又发现了一个穿着侍卫盔甲的尸首,搜索之后发现……其身上有正黄旗标志。”
他一说到正黄旗,众人的视线纷纷看向明珠,索额图更是直接激愤地指着他怒斥:“明珠!你其心可诛!”
明珠当即跪下,有条理地辩解道:“皇上明鉴,奴才冤枉。奴才一片忠心日月可鉴,且若是真有歹心,绝不会以大殿下的安危冒险,还留下这般明显的罪证。”
索额图冷笑,“太子殿下可是受了重伤,而大阿哥却只伤了手臂,谁又知道你是不是以此作障眼法?”
“索大人!谁又知道是不是你想嫁祸于我,却终日打雁反被啄了眼?”
明珠与索额图对立多年,方才便一直暗地里关注着索额图的反应,隐隐察觉到它听到太子受伤的神色变化不正常,因此才有此一说。
而索额图对他的指控,仿佛蒙受不白之冤一般愤怒,“明珠,凡事可都要讲证据,莫要空口白牙便牵扯旁人!我看你是心虚!”
“索额图!”
“啪!”一个杯子直直地摔在几人身前,四分五裂。
康熙平素对这些人还算礼遇,然此时太子和大阿哥皆受了伤,太子还有可能伤了要害,两人却在这里互相推卸,直接便失了平时的涵养,怒道:“若是太子和大阿哥出了什么事,你们全都得拿命抵!”
索额图和明珠急忙跪地请罪:“臣无状,请皇上恕罪。”
索额图又一副十分忧心太子安危的模样,焦急地请示道:“皇上,奴才请求带兵前去寻太子殿下……和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