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若想得皇上支持,不若便为书院命名为‘仁昭书院’,您皇阿玛实际极念旧,又喜好名声,以此可稍加砝码。”
其实单讷敏一人,便可教康熙心软几分,容歆对此笃定不已。
可想到讷敏和孝昭皇后的缘分,出于一点私心,并且可为太子在此事上拉拢钮祜禄家的支持,容歆便说出了“仁昭”二字。
而太子则是若有所悟道:“倘若书院建成,桃李满天下,皇阿玛爱重皇后的仁名想必也会传遍四海……”
“正是。”
如果这个书院能够长久的存在下去,山门的书院碑刻上必定会有仁孝皇后和孝昭皇后的名字,也算是是以另一种方式流芳于世,教世人铭记。
“诚昭……”太子低低的念了一遍,点头道:“回头我便和皇阿玛说。”
而自容歆与太子恳谈之后,太子便重新写了一份折子呈给康熙,并且明确的将“仁昭书院”几个字写在折子上,其后又经过数日的争论,最终康熙拍板,决定在京城建这一所书院。
太子先前选了几处地址,康熙最终并未选用,而是选了一处前朝行宫旧址,重新翻修,以此为书院。
名义上,太子和朝中官员不可与民争利,但康熙一确定书院所在,周围的土地便迅速售卖一空。
容歆还是借着太子方能抢得一块儿地,她暂时还未想好此处的作用,却总有预感,早晚能用得上。
而后,容歆趁着出宫探望大福晋,抽空去了一趟容盛现今做事的铺子。
当初容盛消了奴籍,左思右想之后,并未选择独立盘店面做生意,而是进入经希的一家铺子做管事。
容盛做事稳妥,因此哪怕不是看在容歆的面子上,近两年他也一直好好地做着这份活计。
经希这间铺子卖得是首饰成衣,容歆的马车一停在铺子门口,一楼两个岁数不大的伙计立即便迎上来,热情的招呼她。
“夫人,您请坐,小的为您看茶。”
容歆叫住小伙计,笑道:“不必劳烦,我是来寻你们掌柜的,劳烦通报一声,就说是他姐姐。”
小伙计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容歆一眼,这才往楼上去。
容歆自然是发现了他的眼神,却并未在意,怡然地坐在椅子上,不多时,便听到楼梯上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姐姐!”容盛大步走到容歆面前,“您过来怎未提前派人知会我一声?”
容歆微微弯起嘴角,“知道你在店里,便直接过来了。”
容盛邀请道:“楼上有包间,姐姐随我去楼上坐一坐吧?”
容歆正有此意,便笑盈盈地应下,待容盛吩咐完伙计事情,方跟着他走上木制楼梯。
而一楼两个小伙计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梯口,小声讨论起来——
“这是掌柜的姐姐?瞧着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夫人……”
“各家铺子都在传,掌柜有背景,否则咱们郡王怎会亲自安排进来?”
“你说她会不会跟咱们郡王有关系?”
“你不要命了!这种胡话也敢吣……”
“就你我二人说说而已。”
“你随口说说,我还不敢听呢!”
其中一个伙计扭身走开,另一个伙计眼珠一转,走出门,好一会儿才回来。
楼上,容歆跟着容盛进了二楼的包间,坐下后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室内的摆设,瓷器摆件儿皆是珍品,点缀此屋后,当称得上一句富丽堂皇,极符合经希平常小郡王的嚣张形象。
容盛亲自为她沏了一杯茶,问道:“姐姐今日怎么得闲从宫里出来?”
容歆轻轻啜了一口茶,道:“自我从遵化回来,便相当于在宫中荣养了,并无多少差事要做。”
容盛一听,关心道:“姐姐不可以出宫来吗?咱们一家人团聚,总是好过在宫中不得自在吧?”
容歆微微摇头,不以为意道:“自不自在不看处于何处,全看人心。”
说句不自谦的话,如今在宫中,真能教容歆不自在的恐怕也就康熙这一个,毕竟皇长孙都这般大了,那些医书她却才抄完头一遍,第二遍还未开始。
如此看来,宫中属实没有比康熙更教她不自在的人了。
而容盛眼中有些黯然,“姐姐始终不肯出宫,可是我教您失望?”
容歆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是有几分失望,不过也不至于教我因你这几分失望不肯离宫,我是舍不得太子。”
容盛听了,自责道:“皆是我的错,姐姐责骂于我便是,我必定毫无怨言。”
容歆垂眸慢慢喝着茶,容盛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至始至终未曾将责任推到叶氏的身上,这一点,比这世上大多数男人都要好上许多,而有这样的父亲言传身教,只要叶氏不再胡闹,荣誉和容敬的人品便不会太差。
“我瞧着,你们住得那条巷子里,没人知道我的事?”
正等着姐姐责怪的容盛,忽然听她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立即便回答道:“没有。我怕给你惹了麻烦,对家里三令五申,不可将姐姐的事外传,因此巷子里的邻居们只知道我在大户人家做事,连我换过主家都不知道。”
宰相门前七品官,容歆那时候听容敬和那个孩子的话便猜到,他们应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否则绝不敢那么跟容敬说。
容歆满意地点头,“此事,你做得对。”
容盛面上浮起喜色,紧接着问道:“姐姐,您可要随我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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