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装睡的太子:“……”
真的会突然就没有爱了吗?如此绝情……
可无论太子如何心绪起伏,他都要继续装睡下去,其间,皇长孙握住他的手,念念叨叨,还落了泪……
而容歆则是顺着太子的意,继续在外头煽风点火,总之太子的病传得越严重越好。
不过容歆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但总也想不起来,应该也不是特别重要,又过了几日便彻底不再想。
太子的存在,某种程度来说确实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自他再次闭门不出后,外头人摸不着头绪,思维也越发发散,贪念便也随之而起。
暗潮汹涌,不外如是。
后宫亦是受太子的“病情”牵动,几位生育皇子的高阶妃子,在儿子请安时,不约而同地提起了太子。
延禧宫——
惠妃呐喇氏与大阿哥胤褆相对而坐,手上无意识地摆弄着精致的甲套。
大阿哥不耐烦,“额娘若无其他事,儿臣便告退了。”
惠妃轻抬眼皮,冷冷淡淡道:“不过是和我这个额娘待一会儿,也这般不耐烦,我与你有仇不成?”
大阿哥重新坐回椅子上,随意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们母子俩一直是这般相处,惠妃倒也不至于伤心,只张嘴问道:“太子……”
她刚说了两个字,大阿哥的脸瞬时便严肃起来,“后宫不可干政,朝堂的事情,额娘还是少关心为妙。”
“你!”
大阿哥却已再不愿迁就,起身道:“明日我教吉雅和完琦进宫来陪额娘。”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永和宫内,德妃乌雅氏只留了六阿哥胤祚一人在宫里,颇为亲近地拿出六阿哥幼时最喜欢的点心,一副慈爱的模样。
数年的禁足,德妃学聪明了许多,哪怕她心中有巨大的野望,也都掩在话语之下,不会直白地表达出来。
只是状似十分担忧道:“太子殿下想必是伤重,坏了底子,这才一操劳便累倒,日后可怎生是好……”
六阿哥手里拿着极甜的糕点,叹道:“至今谁也未能见到太子二哥,也不知他如何了。”
德妃好似极随意地说道:“万一太子的寿数真的受到了影响,实在是大清的损失,也不知道将来谁能再担起重担……”
六阿哥若有所思,下意识地拿起他如今已不喜欢的糕点,咬了一口……
钟粹宫的荣妃马佳氏,比德妃可干脆多了,叫了三阿哥胤祉到跟前,直接问道:“太子要真有个万一,你能不能让额娘母凭子贵?”
三阿哥惊地掉了折扇,“额娘,您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荣妃掐腰,理直气壮道,“皇子们都是庶出,只你和大阿哥最受皇上信重,可大阿哥更适合当个武将,哪里有你在朝中如鱼得水?我怎么不能想了?”
三阿哥甚至顾不上折扇,看了眼殿门,急道:“太子二哥若真有不好,皇阿玛必定日日在太子二哥身边守着,可现在皇阿玛只当日去见过太子二哥,毓庆宫丝毫不乱,不正说明太子二哥并非一病不起。”
荣妃一琢磨,也是,颇有些遗憾道:“我果然不能指望你。”
三阿哥无语,边捡折扇边道:“反正以我对太子二哥的了解,他便是真不行了,也会早作安排,哪轮到您来捡宝贝?”
“唉,太子怎么就如此聪慧,再瞧瞧你!”
三阿哥呵了一声,“幸得我像皇阿玛多一些,弘晴像您,我早就不指望他能出息了。”
荣妃初时未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气得大喊一声,拎起斗柜上的鸡毛掸子便追向三阿哥。
三阿哥躲她,又不敢跑太快,再教荣妃闪到腰,最好还是挨了打。
翊坤宫中,宜妃郭络罗氏和两个儿子亦有过这样关于太子的对话。
不过五阿哥胤祺是个敦厚的,从未有过那般想法,九阿哥胤禟呢,相对于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更喜欢宜妃口中所谓“不务正业、歪门邪道”的事儿。
宜妃:“……”
“我祝太子长命百岁!”省得太平日子没了,影响她驻颜。
宜妃白了两个儿子一眼,嫌弃地赶人走,手指按着眼角回屋去敷脸。
后宫里,唯二真心实意关心太子身体的,大概只有长春宫的赫舍里·珂琪和钮祜禄贵妃。
太子生病这一年多来,珂琪一直便有些食欲不振,连带着钮祜禄贵妃也受到许多影响。
这一次太子再次病倒,钮祜禄贵妃是日日派人去毓庆宫询问,想得到些好信儿安慰珂琪。
太子对亲姨母生出几分愧疚来,便请容歆往长春宫走一趟,哪怕不实情以告,她们看到容歆,多少也会安心些。
容歆去了,走在后宫的时候,眉眼间无甚欢喜之色,但进入长春宫后,便一派从容起来,以此来暗示太子无大碍。
她回去后,对太子道:“看来您并不十分在意旁人发现您没病。”
太子右腿盘起,左腿支在床沿上,上半身随意地靠在床柱上,手里握着本话本,笑道:“有些人,惯会胡思乱想,根本不在意真相,我自然不惧。”
容歆定睛一看,便发现他手里那本书露出来的名字是太子妃的笔迹,且极为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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