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屁股坐到地头的草垫子上,眼望这午后的夏日阳光,还有心情整理整理头上的草帽。
“孤问汗阿玛四弟休息,户部谁来管。汗阿玛问十九弟。十九弟就掰着手指头提议了八弟、九弟、十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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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郡王惊呆了。
八贝勒、九阿哥、十三阿哥,也惊呆了。
跟着他们的人,也都惊呆了。
太子环视一圈,反而笑了出来:“十九弟说,八弟长得好看,不光人喜欢,‘银子’也喜欢。九弟长的有内在,能要银子和银子一起生小银子。十三弟,嗯,一身侠气,看着八弟和九弟不走偏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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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贝勒在水桶里照照,恍恍惚惚地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好像,真的挺美的?
九阿哥站起来跳一跳,摸一摸肚子,自己也怀疑自己肚子里有神通,能要银子和银子生小银子。
十三阿哥昂首挺胸,看看太阳,看看蓝天白云,看看这夏日的菜地园子,刚刚长出来小苗儿的新蔬菜作物,胸腔里热血沸腾:十九弟果然是十三哥的知己!
大郡王:我是谁?我在哪里?我没幻听?我没做梦?
其他人:天了噜,这样大的事情,皇上就听十九阿哥一句话,就,就答应了?!
大臣们有的实在无法接受的,都来找皇上。除了早朝上,皇上哪里有空见他们?有空就来陪陪皇太后,陪陪十九阿哥,人影子都不见。
大臣们:“……”
大臣们一起来找南书房的几位相爷。南书房的满汉大臣们一起琢磨琢磨,嗯,其实这任命很有道理:八贝勒是会做人的皇子,九阿哥是赚银子的皇子,十三阿哥是追求情义的皇子。
三个皇子加一块儿,可能,真的能顶得上四贝勒这个“做事”的皇子?
反正不管怎么滴,汉家大臣都支持他们的十九阿哥。
陈廷敬:“皇上考虑的很对。”
李光地:“八贝勒、九阿哥、十三阿哥,都是大才。文武全才。”
张廷玉:“四贝勒确实需要休息休息。”
…………
满家大臣脸上黑着,心里也黑着:难道我们就想看到皇家闹成一团?
钮钴禄家的阿灵阿:“赞同。我们皇上的决定就是英明。”
佟佳家的鄂伦岱:“赞同。我们皇上就是知人善任。”
富察家的马齐:“赞同。我们皇上教导皇子们,就是这样因材施教。”
…………
皇上听说他们的“意见”,面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
四贝勒再来看十九弟,抱着他一起看夕阳,玩空竹响,唯有沉默。
想说“朝里的事情,你不要管。不要牵扯进来……”说不出来。皇上问了,十九阿哥一个小孩子,就直接说了。皇上对户部的事情不了解,以为就是要八贝勒、九阿哥、十三阿哥去转一转,锻炼锻炼,就答应了。
四贝勒心里酸酸涩涩的难受。
潇洒疑惑:“四哥?”
“四哥没事。今天感觉怎么样?舒服吗?”
“早上发烧。师兄说很危险。现在好了。”潇洒很开心,还安慰四贝勒,“四哥不用担心。潇洒不怕。”
四贝勒抱着他,心里疼,疼的他好似看到长子弘晖病重的时候,喉咙失去发声的能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十九阿哥潇洒小道士开始发烧了,而这,很可能是天花出现的迹象。
皇上一连两天呆在福庄里,全程跟进诊断过程。朝堂和后宫已经不少人知道,十九阿哥估计真得天花了,都是沉默。此刻的四贝勒,也只能是沉默。
夕阳的光很低很低,偌大的福庄也好似低到尘埃里,和蚂蚁昆虫一样挣扎求生。
今天是九阿哥在福庄照顾,端着一盘子樱桃过来,听到小孩子这样懂事,眼里一热。
“来,九哥亲自洗的樱桃。吃了它保证脸蛋儿和樱桃一样红。”九阿哥看着胖弟弟苍白下来的脸色,越看越不顺眼。
圆圆的像小白兔的眼睛一样美丽的大樱桃,红红的鲜艳,潇洒小道士的眼睛一亮:“谢谢九哥。”
“是要好好谢谢九哥。九哥长这么大,第一次伺候人。”
“九哥笨笨。”
“九哥能‘笨笨’就不错了。九哥长这么大就没自己穿过衣服,更不要说给人穿衣服。”
“九哥不光笨笨,还以‘笨笨’为荣。这是不对的。”潇洒小道士吃着九哥洗出来的樱桃,还不忘批评九哥。
九阿哥已经看到老仇人·四贝勒的嘴角上翘了,登时就着急了。
“九哥怎么笨笨了,九哥可是四九城最会赚银子的人。”
“师父说,最会赚银子的人,是沈万三。皇子阿哥和官家人开铺子,不是会赚银子,只是用手里的权利去捞银子。”
四贝勒教导弟弟:“十九弟说得对。与民争利,是不对的。”
咳咳咳,咳咳咳。九阿哥真没想到十九弟这么小也知道这些事情,急赤白脸地保证:“十九弟别听你四哥污蔑九哥。九哥开的铺子,都是货真价实的,绝对没有坑人。九哥也没有‘为富不仁’,哪里需要银子九哥绝对不含糊。九哥可是四九城朋友最多的皇阿哥,那些洋人都是九哥的好朋友。”
潇洒抬头,看一眼九哥,点点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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