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民间在端午用以驱魔避邪的一项习俗,宫里养孩子,在为孩子祈求平安健康长大的心,是一样的。
“乌那希早上也穿了个红色的老虎肚兜!”胤祚道。
大阿哥道:“小八也是。他还小,卫庶妃给他做了件黄色的老虎肚兜。”
在虎头帽、老虎衣这件事上,几个阿哥们似乎找到了共同点,一时间说的很热闹。
康熙和宜妃还有阮酒酒派去的人转了一圈,了解好情况后,悄悄退回去复命。
原只是闹了个乌龙,而且胤祺一点儿没有受伤的,特意将人拎出来询问,反而小事闹大,伤了兄弟感情。
大阿哥这个年纪的孩子,最要面子。
能在康熙身边伺候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故而,到康熙面前回话时,那名太监只将侧重点定在,大阿哥喜爱新菜,见幼弟吃不完,便毛躁上前,吃着幼弟的剩菜。
由于吃香过于香,且相貌陌生,才吓到了五阿哥。
太后听到后,不觉得话里有异。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太后看到了胤祺乐呵呵的坐到了大阿哥怀里,大阿哥给他喂着菜,一片欢声笑语。
眼见为实,太后也是从小孩子的时候长大的。
她知道孩子们之间的玩闹,上一秒哭,下一秒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孩子们的事情,只要不是大事,就让孩子们自己解决。大人们掺合进去,反而不好。
“胤祺见保清的次数,是少了些。除了节庆宴席,他们兄弟几乎没见面过。哀家刚才远远看着,是太子、胤禛和小六过去,哄好了胤祺?”太后道。
“太后您看的是,确实是如此。五阿哥哭声一响,四阿哥听见了,立马过去给五阿哥擦了眼泪。六阿哥和太子殿下,和四阿哥也是一起去的。五阿哥见到六阿哥来了,立马露了笑脸。太子殿下年长些,便和大阿哥说话,先了解情况。”太监道。
“皇帝先前说的不错,咱们大清的皇阿哥都是好孩子,也都是皇上您这位汗阿玛教的好。”太后满意道。
康熙有些汗颜。
“朕还多有不足之处。保清这莽撞孩子,定然是平日说话做事冲动惯了,到了幼弟面前,也不知道轻声细语,好好和弟弟们说话。等宴席结束,朕要好好与他说一番。”康熙道。
“保清也是好孩子,他心思纯粹,说话做事风风火火,但也是因为性子直。兄弟之间,哪有不吵吵闹闹的。哀家的哥哥弟弟们,到现在意见不合时,也还会约架打一场,争个输赢。只要事情没做过了,小打小闹的玩闹,就随孩子们自己处理吧。”太后道。
“这一点,你皇额娘说的不错。不论是科尔沁的孩子,还是满族的儿郎,都是从马背上长大的,摔摔打打,才能成为勇士,当一个巴图鲁。皇子们身份金贵,但不能过分呵护。雏鹰要放手,才能飞出去。”太皇太后道。
太皇太后和太后的想法,与康熙一致。
康熙方才那么一说,也是担心太后因为养在身边的胤祺,而迁怒大阿哥。
所以,作为汗阿玛,他先将教育儿子的事情揽了过去,也是将这件事彻底抹平的意思。
没想到,太后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
太后小时候也曾和自家姐妹,扯过头花,小女孩儿的漂亮辫子,互相揪的一团乱,又疼又难看。
当时,姐妹间互相十天没搭理对方,这是她们姐妹冷战时间最久的一次。
可是,她们守望相助了半辈子,是彼此最信任的人。而往后的半辈子,她们也会在这紫禁城里互相守着过。
康熙将大儿子惹哭五儿子的事情,抛之脑后。
太子却没有。
“大哥,你的坐席应当在三弟旁边。你隔了这么远跑过来,看来这盘雪盖火焰山,确实得大哥喜爱。”太子道。
“太子二弟的坐席还在看台之上,你还不是占了四弟的席位不挪动。”大哥道。
两人互不相让的对视着,四道视线交叉,刀光剑影。
“殿下,皇上请您回去了。马上就要正式开席,您在四阿哥这里不合适。”端着太子那份糖拌西红柿的太监,迈着小碎步,急匆匆过来。
太子挑挑眉:“大哥,孤得回去了。虽然大阿哥喜爱极了这道菜,可惜,这是孤要还给四弟的。所以,不能给大哥再多尝一份了。大哥莫怪,大哥也莫要再去弟弟妹妹的席位上夹菜吃了。弟弟妹妹们年纪小,容易被吓着。若是再苦恼一回,大哥少不得要去汗阿玛面前解释一番,孤也不好帮大哥说话,是不是?”
“四弟,这是孤的那份。孤先回去了,等宴席结束,孤再来找你说话。”太子和胤禛说话的语气,温柔如三月春风,又热情似的八月骄阳。
总之,对比大阿哥说话时的寒风凛冽,夹枪带棒,跟不是一个人的嘴似的。
胤禛道:“二哥快回去吧。”
你再多说一句,大哥就要暴起了。
太子也知道他说的那番话,阴阳怪气的,多让人听着不爽。
可是,他这不也是学大哥的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大阿哥咬牙切齿的目送着太子的背影。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从小在汗阿玛身边长大吗?谁要他帮忙说话了。跟人吹枕边风似的。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宁掉头不低头。
他绝不会向太子服输的。
明日以后,每天他要加练骑射半个时辰,再多读半个时辰的书。他年长于太子,学识武术定也要遥遥领先。
大阿哥志向深远,骑射之上,他与太子或许能五五开,或者稍胜一筹。但是,读书嘛,仅仅看年纪不行,还得要看天分。
无论如何,上进都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