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酒酒弯腰,捏着他的脸时,发现他的神色不对。
“胤禛, 你的脸色不对劲, 是哪儿不舒服吗?”阮酒酒用手背贴着胤禛的额头, 温度正常, 没有发烧。
胤禛摇摇头:“额娘,儿子没事儿,应该是刚才跑过来时,嘴里灌了风,肚子有些不舒服。”
“额娘给你揉揉。屋里有热水, 进屋去喝点儿缓缓。”阮酒酒蹲下身,用手心贴着胤禛肚子,力道轻柔的打着圈, 匀速按摩。
稍稍按了会儿肚子,阮酒酒牵着胤禛的手, 往正殿走。
看着胤禛喝下半盏温热的水, 阮酒酒忽然发现,爱跟在胤禛后头的小尾巴胤祚不在。
“额娘是在找小六吗?小六陪着五弟去翊坤宫,给宜娘娘请安了。五弟与宜娘娘相处时间少,想和宜娘娘亲近,又有些生怯。小六知道后,主动请缨,陪五弟走一趟。”胤禛道。
“该是如此。胤祺那孩子, 就是太腼腆了些,脾气好, 整天笑呵呵的。好在你们这几个兄弟里,暂时没有性情顽劣的。若不然,你宜娘娘得担心的夜不能寐。”阮酒酒很喜欢胤祺。
善良又爱笑的孩子,长得也白白胖胖,特别符合成年人对小孩子外形的喜爱。
“五弟性情温和,但不是没有底线,任人欺负的性子。”胤禛道。
“这倒也是。不提别人家的孩子了,额娘只关心自家的大宝贝儿。几个月不见,在阿哥所可好?最近的课业学的如何?”阮酒酒问道。
胤禛弯眼一笑,他很满意阮酒酒的关注度只在他一个人身上。
胤禛和阮酒酒母子俩儿互相分享着彼此近期的生活,胤祚在翊坤宫也玩的如鱼得水。
翊坤宫的小九现在能跑能闹了,还有贵妃的小十也在这边,胤祚带着年纪小的弟弟们,一起疯玩。
小孩子玩高兴时,发出的尖叫声,如魔音贯耳,刺的宜妃和郭贵人脑仁疼。
钮祜禄贵妃生的公主,在一岁时险些夭折,幸亏阮酒酒当时正在永寿宫做客。避着人摘了两朵梨花瓣,融在温水里,给小公主服下,将小公主从生死线上救了回来。
钮祜禄贵妃不傻,阮酒酒生的孩子个个都站住了,稳当当的长大,她大约知晓阮酒酒是有些保命药的。
太医都说小公主没救了,阮酒酒扶着小公主喝了一碗水,小公主面色就渐渐红润起来。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能以后事事以阮酒酒马首是瞻,多有恭敬,以作感谢。
阮酒酒救小公主,并不是为了钮祜禄贵妃的报答,但是贵妃知恩图报,她亦不客气的接受了。
当然,两人之间的默契,只在私下,不摆到明面上。
后宫就如朝堂,不能所有人都拧成一股绳。否则,作为唯一掌控者的康熙,会心生忌惮。
互相制衡,才是帝王要看到的。
即使是他的后宫,也要如此。
康熙这一年的万寿节,办的很精简,没有大办。但是,看到为他贺寿的阿哥、公主们,人已经多到能站成两长排,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新生命的茁壮成长,最是治愈人。
阮酒酒的位子,安排在康熙手边。
康熙眼神温柔的望向阮酒酒时,阮酒酒也含笑回望康熙。
“恭祝皇上圣寿。”阮酒酒举杯贺道。
万寿节后,康熙做了个决定,他将庶妃万琉哈氏生的十二阿哥胤祹交由苏麻喇姑抚养。
万琉哈氏接到圣旨后,情绪十分平静。她心知以自己如今的位份,没有资格抚养十二阿哥。
按清宫惯例,只有嫔以上内庭主位才有资格抚养皇子。
与其将孩子交由有亲生子的其他高位嫔妃,还不如由苏麻喇姑抚养。
苏麻喇姑虽然是太皇太后的侍女,但精通满蒙文字,是皇上识字的启蒙师父,还参与设计本朝开国冠服,深得皇上敬重。
十二阿哥由苏麻喇姑抚养,往后的路不会差的。
胤禛在康熙下旨,将十二阿哥交由苏麻喇姑抚养后,回到永和宫,别扭的偷偷问阮酒酒。
“额娘,章佳庶妃都为汗阿玛生了十三弟和十妹妹,您什么时候再给儿子生个弟弟啊?”胤禛道。
阮酒酒正摘着耳环,听到胤禛期期艾艾的问话,手一顿,停止摘耳环,转身面向胤禛,盯着他的眼睛看。
“额娘的大宝贝儿想要弟弟了?有胤祚一个弟弟,还不够?小心他听到了,又要吃醋,和你闹了。”阮酒酒笑吟吟道。
“也不是很想再多个弟弟。若是向小九、小十那般闹腾,额娘会很辛苦。但是,儿子总觉得,会再有个弟弟。当然,若是额娘不期盼,您不要再生是最好了。生孩子太痛也太危险,儿子不想额娘总受苦。有儿子在,可以孝顺好您,也能照顾的好弟弟妹妹们。”胤禛不掩饰自己矛盾的心情。
阮酒酒捏捏他的脸:“胤禛真是长大了,脸颊上的肉,愈发少了,都捏不满一手指了。”
“放心吧,额娘和你汗阿玛的感情没有出问题。你担心的是这个吧。”阮酒酒一眼看透。
胤禛红了红脸,确实如此。
他毕竟身体里是个成年人,深知夫妻感情好,双方又正值壮年,身体健康,没有孩子再出生,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特别他额娘应当是易孕体质。
去年出海的商船,平安满载而归。阮酒酒特意拜托康熙去问,有没有在西洋发现避孕用品,结果西洋的避孕措施更加离谱。用骡子耳屎、黄鼠狼□□,这些玩意儿做成避孕护符,是自欺欺人吧。
康熙也心疼阮酒酒频繁生产,过于伤身。他们的孩子已经够多了,不再生也无妨。
于是,康熙下定决心,让太医制作出合适他尺寸的羊肠,调整好舒适度,用来避孕。
阮酒酒脸红红的道:“这些事情,你还是孩子,不适合你关心。总之,你当下要做的,只有好好学习和身体健康。”
阮酒酒都如此说了,胤禛便把他十四弟的事放下,不再去提,也没有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