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意眨了眨眼,“额娘对烤乳猪可有想法?”
德妃撑着下巴,“烤乳猪?那咱们两个人吃不完啊。”
“既然两个人吃不完,那不如请了皇阿玛一起呀!”凝意笑盈盈的说,“额娘若觉得在宫里吃烤乳猪不成体统,那您可以来儿臣府上,或者您和皇阿玛去外头避暑时儿臣给您做。”
这大冬天的……德妃瞧着外头的天色,避暑得等盛暑天气,还早着呢!
二人这顿下午茶垫了七分饱,以至于在家宴时康熙见德妃只喝了几杯酒并未吃菜时还担忧道:“菜色可是不合胃口?你想吃什么,朕让御膳房现在给你做。”
德妃第一次有点心虚。
她默默的说:“御膳房的手艺自然是最好的,菜色也没不合胃口。”
康熙蹙眉,“朕瞧你都没怎么动筷子。空腹喝酒易醉,若有不开心的不能瞒着朕。”
“臣妾只是……”德妃顿了顿。
康熙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德妃笑靥如花,略带羞赧,“吃饱了。”
康熙明显不信,“晚膳都没吃几口,几杯酒就饱了?定是御膳房的手艺越来越差,你若不喜欢大可以告诉朕,朕着人在民间找一些好厨子便是了。”
德妃往康熙那边挪了挪,手儿遮着扬起的唇角轻声道:“臣妾的确是吃饱了。今儿下午,凝意在永和宫做了顿烤排骨,臣妾一时不察就多吃了一些。”
康熙:“……”
德妃已经坐回原来的位子,正襟危坐看着下头的歌舞。
过了会儿,身边传来康熙抱怨的声音,“有好吃的也不让人来通知朕一声,你素来挑食,能入你口的东西必定是美味。”
德妃眉眼一转,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机会:“皇上,那咱们吃烤乳猪吧?”
衣香鬓影,美酒佳肴。
在乾清宫门口放一只烤乳猪……
康熙沉默了。
德妃又道,“凝意也知在宫里大张旗鼓吃烤乳猪容易落人话柄,还说等皇上和臣妾有了闲时去小四府上,她给咱们弄烤乳猪吃呢。”
康熙喝了口酒。
德妃笑的愈发开了:“以往皇上打猎吃鹿肉比较多。今儿凝意那烤排骨的酱料是她自个儿做的,连那调味的也是她弄的。臣妾尝着反正是和以前不一样。”
康熙连着喝了两口酒。
德妃轻笑,抬起酒杯敬酒:“凝意还说她在府上做了些醉蟹,一直放在冰窖里。小四随了臣妾,就好这一口螃蟹,如今用膳时都得来一点。”
这暗示的非常明显!
康熙放下酒杯,沉声叫了四爷。
四爷起身走到中间行礼,“皇阿玛。”
康熙点头,“也无旁的事。朕听说你府上有醉蟹,朕嘴馋,明儿早上你进宫一趟,将那醉蟹全带进来。”
被众人注视着的四爷偏头又去注视了凝意。
正喝鸡汤的凝意差点摔了碗:“……”
她和四爷都被德妃坑了,欲哭无泪。
作者有话说:
久等qaq。
德妃:本宫爱吃的螃蟹就得奉上!
第46章意外
家宴刚结束,凝意和四爷跟皇上德妃辞行出了宫。
红墙一层隔着一层,一道连着一道,四爷走的很慢,凝意却依旧走的累,她穿过来这么久还是驾驭不了花盆底。
她几乎是被霜降和寒露架着走的,到宫门口时,不仅她松了口气,她还听到左右两个丫鬟也舒了口气。
凝意欲哭无泪,又默默接受现实。
等卸了货,她一定减肥!
还有这花盆底,太考验一个人的平衡力了。她没穿过来之前是单脚站都容易打滑,所有平衡项目都与她无关。
天空阴沉沉的,将属于除夕的月亮彻底隐藏。黑云压幕,星星点点从天际飘落。
“下雪啦!爷。”
凝意伸出手,白色狐裘上落了斑斑点点的雪花,顷刻间雪花与白狐毛融为一体,她只能从脸上的霜寒知道那雪花正落在她身上。
四爷则不同,雪花落在他肩头,眉间,发间……帽子上也落了不少。
白色的雪花,墨色的大氅,凝意偏头轻笑,看着四爷沉浸在漫天雪花中,身姿挺拔,俊秀清朗。
“主子。”霜降小跑着过来打了伞,红色的伞面印着朵朵白梅,“您的汤婆子冷了,奴婢给您换一个。”
凝意伸出手,指尖从伞沿伸出,落下点点飘雪,她拿着刚换的汤婆子走向四爷。
抬伞间,眉目如画,白如皎月,眸如星灿。
凝意捧着汤婆子抬手,笑意盈盈:“爷,暖手。”
四爷自然的接过伞,“可累?”
读懂四爷的意思,凝意松开撑伞的手,却将那暖手炉拢在大氅中:“爷可是想走走?”
今儿是除夕,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可在紫禁城周围,轻易是不允许百姓靠近的。
如此,倒是成全了四爷和凝意这一遭雪中漫步。
四爷一手撑着伞,另一手护住凝意。
伺候的人和马车跟在后头,慢悠悠的晃着。
“爷可是想到了什么?”凝意偏头。
“难得有机会与福晋漫步雪中。”四爷声音很淡很轻,好似那刚落下的雪花,瞬间融入潮湿地面。
凝意哭笑不得,花盆底站稳后她便不动了:“爷真会说笑。您想雪中漫步为何不回府上再走?妾身让人在正院备些火盆,再搭个棚子,咱们连伞都不用撑啦。”
还握着伞柄的四爷力道加重,转身看着凝意,神态一言难尽。
凝意摸了摸鼻子,被四爷看的有一丢丢心虚。
她捂着汤婆子,轻声说,“爷,等妾身生完孩子,您想在哪里散步妾身都陪着您。可今儿隆冬雪天您还拉着一个怀孕六月的孕妇走动,您好过分的。”
四爷抽了抽唇角,背在身后的手不自主的捏了捏。
最终,凝意如愿上了马车,四爷却沉了一路的脸。
马车停在大门前,除了宋氏,后院其他人都等着。
见到四爷凝意先后下了马车,李氏打头,笑着服了服身:“今儿是除夕,爷和福晋刚从宫里回来,车马劳顿辛苦了。”
“阿玛!”锦琉从李氏身后钻出来,她扒着李氏的衣服,小脸抬起,“阿玛,阿玛!”
四爷招了招手,锦琉跌跌撞撞往前走,还差一小步时锦琉伸出手想扑向四爷。
可就在最后一刹那,锦琉双眼微亮,硬生生拐弯一把扑在了凝意膝盖上。
“主子!”霜降惊吓,反应极快的抵在凝意背后。
四爷瞳孔微缩,猛的拉住凝意的手腕,将人拉进怀中。
众人乱成一团,凝意面色苍白,被四爷拽着的手腕不停颤抖。
她重重喘息,差点跌倒的后怕席卷全身。
“传周华未和张太医!”四爷嗓音冷厉。
“爷。”李氏抱住锦琉跪下,“锦琉年纪小,她只是喜欢福晋。上次福晋来西跨院时,锦琉就很开心,抱着福晋喊‘额娘’。爷,求您饶了锦琉,她还只是个孩子。”
“爷……”凝意觉得肚子不舒服,她将全身重量全放任在四爷手上,只听她声音虚弱:“锦琉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
“别说话。”四爷弯腰打横抱起凝意,没回正院,先带着凝意去了书房。
他书房内有一张软榻,正好能暂时安置凝意。
四爷没发话,众人不敢走。
李氏抱着锦琉跪在廊下,其他人退居一旁,低着头不发出丁点声音。
“福晋受了惊吓心神不宁。”张太医和周华未先后把了脉,张太医回禀:“好在福晋身子强健,将养两日就无大碍了。”
“有劳张太医。”四爷点头,冰冷的眸色终是得了缓,“可需要喝药?”
“无需用药,照着之前开的安胎药喝就好。不过福晋怀的是双胎,今儿虽无事却也得小心。微臣建议让福晋在床上躺两日,等胎像彻底稳固再下床走动。”
四爷和凝意觉得张太医的说法很是周全。
“爷。”张太医和周华未出去候在檐下,凝意抬眉看抿着唇角神色冰冷的四爷,“锦琉是无辜的。”
四爷垂着眉眼,脸上并无表情。
但凝意却觉得此时的四爷在暴躁边缘,谁再点上一下,这人就得发怒!
她可不做点火索,只将锦琉摘出来:“方才那场景定然吓到了锦琉,爷若是同意,让孙嬷嬷先带锦琉去正院住一晚?”
“她正是闲不住的时候,能跑能跳。还是让孙嬷嬷领着回西跨院,免得明儿吵着你。”
见四爷做了决定,凝意也没再求。
书房的门打开,四爷负手走了出去。
凝意透过门缝正好能瞧见外头的情景,霜降端了温水进来:“主子,您喝口水润润嗓子也暖暖胃。”
凝意看着自己的指尖,“霜降,今儿这事你怎么看?”
“主子?”霜降不明白。
在她看来,大格格的确是无辜的,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
“这个时辰,往日大格格早就睡下了,可偏偏今儿不仅没睡下,还被李格格带来门口迎接您和主子爷。”霜降抿唇,眼中暗恨,心里更是后怕,“大格格是喜欢您的,奴婢看的出来,李主儿瞧的更是清楚。她明知大格格喜欢扑人抱膝盖,可却没让乳娘抱着大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