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稳脚跟啊!胤祐呢喃着这几个字,多少人都是败在了这个上头,可是这世间就没有任谁也拿自己没办法的情况,汗阿玛还要给蒙古说些好话,提拔官员权衡一下满汉,何况太子?
索额图盼着汗阿玛动不了太子,太子的储位屹立不倒,这其实就是把毓庆宫放在了汗阿玛的对立面。隐隐地有那么些叫板的意味,好像是逼迫着汗阿玛低头放弃其他阿哥只捧着太子,太子不再是汗阿玛自己愿意立的,而是他索额图扶持上位,这岂是皇帝能容忍的?
胤祐下了马车,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天幕,就看看太子运气如何吧,如果他能在汗阿玛耐心耗磬前顺利登基,那索额图就是从龙功臣,如果汗阿玛长命百岁,索额图就是犯上逆臣!
太后娘娘回宫了,泰芬珠怎么也得进趟宫给她老人家请安。
回了趟蒙古,太后神采飞扬,兴高采烈地慰问了大家,然后请安结束。
德妃拉着泰芬珠坐轿子,十二格格坐在旁边挽着她胳膊:“四嫂,我侄儿好不好?”
泰芬珠温和道:“好得很,你摸一摸啊。”
十二格格怯怯地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傻笑道:“我不太敢碰。”
德妃失笑:“等你侄儿生出来,你再好好抱他。”
十二格格扁扁嘴:“我又见不着,到现在我也没去过四哥府上,说好的乔迁宴也没请我。”
泰芬珠轻笑道:“这回你侄儿的洗三满月都请你来,四嫂保证啊!”
十二格格笑眯眯地点头。
回了永和宫,德妃才说起正事儿来:“下个月就不要进宫了,估摸也快下雪啊,你挺着个大肚子不方便,我会给太后说的,你放心。”
十二格格也附和道:“四嫂您就听额娘的,宫里可乱了,还是少进来的好。”
德妃摆摆手:“你别听十二的,宫里从来也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是阿哥们都封爵了,宫妃也好,下人也罢,都有些躁动不安罢了。”
泰芬珠点头答应:“我都听额娘的,太医说下个月也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生,儿媳自然是待在府里最好。”
德妃叹气:“我也不瞒你,咱们宫里章佳庶妃身子不好了,她怀十五格格的时候得了场风寒没怀好,十五格格体格还行,她就伤了身子,现在就是卧床静养拖着了。”
泰芬珠静默无声,十二格格也有些感伤。
德妃长长地吐了口气:“十三格格和十五格格还小,之前皇上就想把她们交给别的嫔妃抚养,只是后来耽搁了没再提,我也心疼两个孩子,只是没办法啊。”
泰芬珠看了看德妃和低着头的十二格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章佳庶妃在的时候,两个格格待在永和宫还算有理由。胤禛今年在外监国,既有同胞的十四,还有两个同母妹妹,德妃要是再养着章佳氏的女儿,那胤祥在外人眼里也会亲近胤禛,抚养之恩在宫里是很重的。
德妃笑了笑:“就算去了别人宫里,我也能时常看见,十二也能找她们玩儿。再说了,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你就听我的话,安心在府里养胎。”康熙回京后来了一趟永和宫,德妃敏锐地发觉皇上的心情很糟糕,这个关头,安安分分的吧!
泰芬珠点头:“我听额娘的,爷说这段时间闭门谢客就好。”
德妃满意地笑了,看来胤禛还是靠谱的。
第75章
毓庆宫的书房里,胤礽紧皱着眉靠在椅子上,胤祉和胤禛坐在旁边低着头,胤祉狠狠心,抬头道:“殿下,上一次带着旗兵过去监督的苏尔发必须寻个由头给他换下来,他是铁了心要跟着直郡王。”
胤礽声音低沉:“谈何容易啊?”
胤祉急道:“那也不能放任他跟着老大,就怕宗室群起效仿!”
胤禛出言附和:“安郡王有恃无恐,我们暂时无法,安和亲王毕竟对我大清有功,但是苏尔发的阿玛是多尔衮的嗣子,多尔衮是我大清的罪人。”
胤礽看了看老四,又望向老三:“你也是这么想得吗?”
胤祉认真道:“殿下,自从去年我等离宫开府,八阿哥一直都是春风得意,他甚至干脆站到了老大身边,如果坐视他顺风顺水,会让外人心有疑惧。”
胤礽明白他俩的意思了,毓庆宫必须对这些蹦出来的人予以打击,否则他的威信会严重动摇。但是玛尔浑不好处理,就拿苏尔发开刀好了,毕竟柿子还是挑软的捏最好。
胤礽直起身子,问道:“从哪里下手为好?”
胤祉有些迟疑道:“多尔衮?就说苏尔发对皇家心怀怨愤。”
胤礽敲了两下桌子,摇头:“不妥,多尔衮事复杂难言,不宜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
胤祉皱起眉头:“那就只能从永定河上下手了,四弟。”
胤禛看了眼胤祉,又看向胤礽:“殿下,我可以回工部查一下此事。”
胤礽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摇头:“于成龙与孤还算亲近,他治理河务也是任劳任怨吃苦耐劳,何必诽谤忠良?”
如果从永定河入手,势必会牵扯到于成龙,他可是河务的直接负责人。于成龙已经可以了,总比靳辅只一心站在明珠一边儿强,反正河道总督这个位置毓庆宫也很难收入囊中。
胤祉犯愁道:“那这可怎么办?”
胤礽挑眉:“苏尔发骤然得势,待人骄狂,就从这里弹劾好了,他心性不堪不能担负大任,请求汗阿玛另派他人前往清江浦。”
胤祉赞道:“殿下举重若轻,思虑周全。”
胤礽笑了笑,复又看向胤禛:“你觉得李光地如何?他之前也在工部,你应当与他有过接触吧?”
胤禛恭敬道:“李光地曾是您的师傅,为人秉持正统儒家思想,很是尊敬您。”
胤礽叹道:“其人狡猾惜身,孤没想到他会成为直隶总督,于成龙刚刚治理了水患,他这是去摘桃子了。”
胤祉笑道:“他享了太子师的名头,对佛伦等人却依然亲热有礼,他那么两面三刀,您依然想着他,这可真是他天大的福分。”
胤礽轻笑道:“你说得对,他可以不顾及师生情分,孤不能不顾及,自然要给他送些盘缠的。”
胤禛低垂着头,没有说话的意思,太子已经容不下中立的官员了。
胤祉得意点头:“您自然是礼贤下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