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蜜瓜呢?”陈若雪抬眸看了一眼,随口问道。
“就剩这两个了,也是保存的好才能剩下。”
茴香忙道,这蜜瓜是十五那日皇上赏赐后宫的。主子爱吃水果,分了四阿哥两个,如今就剩这两个了。
陈若雪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蜜瓜没了还有其他的水果,再过一阵子杨梅樱桃就该下来了。如今就是在稀奇的吃食,只要宫里有富察皇后都不会忘记她的。
“主子,回头大婚过后二福晋请安时,要准备什么礼呀?”主子没提,身为掌事大宫女就得主动提醒。
如今永琏有了爵位,称呼一句端亲王福晋也成,不过宫里还是习惯按齿序称大福晋、二福晋。
陈若雪叉了一块蜜瓜送进嘴里,眼睛都没离开自己的棋盘,随意的说道:“在库房里找找,找一对玉质好一点的玉镯或是新奇一点的簪子便是。”
在尊贵,于她来说也是需要像她请安的小辈,从来都是小辈来给长辈请安,长辈给赏赐的道理。也不知这一位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但想来是乾隆和富察皇后千挑万选的儿媳人选,应该不会差。
陈若雪并不想表现的太过不同,就按照赏赐给永璜福晋时一样便是。即便以后这位成了皇后娘娘,她也是贵太妃,见面也是她先请安的规矩。
倒是再过两年和敬和婉也要出嫁了,陈若雪心中不禁升起不舍之情。
荷香点头应下,准备回头看看库房里有什么合适的首饰,给主子瞧瞧。
“主子……”茴香欲言又止的开口道。
“有话就说。”
听茴香开口叫了一句,半天也没等到后半句,陈若雪不禁抬起头看向茴香。
一瞧她,转头再一想。陈若雪便明白了茴香要说什么。
“你也是胆大,这话也敢问出口。”陈若雪白了她一眼。
“奴婢就是不敢问出口,才只说了一半的。”茴香连忙讨好的笑道。
“习不习惯总是要学会习惯的,宫里什么不分三六九等,连吃个蜜瓜都要按照身份,习惯了就好。”
“主子,您和茴香这是再说什么呢,奴婢怎么听不懂呢?”
荷香见俩人打着哑迷似的对话,越听越发懵,忍不住开口问道。
陈若着轻笑出声:“听不懂便听不懂,也不是什么有趣儿的事。”
指责乾隆偏心,到底是不能说出口的大不敬之语。
乾隆如此偏心,大阿哥夫妻心中是何滋味,在意的人并不多,多也是为了看笑话的。
阿哥所里,永璜的住的小院子不错,是整个阿哥所最好的院落之一。毕竟是皇长子,即便生母早逝,可富察皇后也不是会对生母早逝稚童出手的性子。还占着年长的好处,衣食住行都是不错的。
两进的院子,将前院书房和后宅隔开。后宅福晋伊拉里氏居正殿,侧殿住着格格伊尔根觉罗氏,还有一位格格张氏。
伊拉里氏自嫁进宫后,行事很谨慎,除了初一十五按规矩的请安外,平时即便无须请安,伊拉里氏还是会主动走一趟的。即便有孕之后,也没更改。
赐婚之后她便听阿玛讲过大阿哥在宫里并不好过,让她行事谨慎小心一些。嫁进来后,她才明白阿玛话中的意思。皇子的不好过从不体现在衣食住行这些物质上面。而是尴尬,处境的尴尬,没有生母护着又占着皇长子的名头。这段日子伊拉里氏算是体会到了,大阿哥的尴尬处境。
“福晋,郡王爷回来了。”
伊拉里氏大婚除了带进宫的陪嫁,便是内务府拨来的宫人。伊拉里氏最开始是只重用自己的陪嫁的,后来发现陪嫁虽然忠心,但于宫里的事务什么都不懂,就是连提个膳都提不明白。
她这才在请教了大阿哥后,挑着内务府送来的宫人,重用了起来。听说这些人都是由婉贵妃娘娘过眼的,伊拉里氏更是放心了几分。婉贵妃娘娘对她们谈不上真心疼爱,但也绝无坏心。
“去将热茶点心准备好。”伊拉里氏一听,连忙吩咐道。
刚吩咐好,一身石青色衣袍的大阿哥便大步走了进来。
伊拉里氏刚要起身,便被大阿哥伸手拦下了:“你有着身孕,无须多礼。”
“若是想见额娘了,我去求求婉娘娘。”
想了想,永璜又加了一句。
“十五那日见过了额娘,爷无需牵挂妾身。”伊拉里氏笑着摇摇头。
伊拉里氏温柔知礼,说不上有多聪慧,但她遇到不懂的事情,绝不瞎出主意。不论大事小情都会请教大阿哥的意见。这让从小谨慎的永璜,难得体会到了重视被需要的感觉。永璜也不嫌弃福晋无用,俩人倒是相处的不错。
“皇阿玛今日提了让宗人府给我在宫外选宅子,过一段时日咱们就能出宫开府了。”永璜接过福晋递过来的热茶说道。
伊拉里氏闻言不禁一笑,她并非出身大族,也没有那些青云之志。宫中处境尴尬若是能够出宫开府,是再好不过了。
难得伊拉里氏活泼了几分,拉着永璜询问出宫开府的事宜。
永璜看着这般欢喜的福晋,心中那口不平之气彻底消散。二弟聪慧又是嫡出,皇阿玛重视也是应当。既然皇阿玛希望他做个能辅佐二弟的贤王,那他也不该升起别的心思。
罢了,罢了。
……
阳春三月,永琏大婚。一应礼制虽然比之永璜大婚高了不少,但大致的流程还是相同的,只是格外的热闹华贵。
陈若雪她们当日主要的任务便是陪在富察皇后身边。热热闹闹了一整日,直到晚上行完大婚全部礼节,陈若雪才松了一口气得以回宫休息。
“大婚可算是办完了,过几日也该搬进园子里去了。”陈若雪卸下一头发饰,对镜说道。
“宫中阿哥公主年幼,受不得酷暑,今年定还是要进园子避暑的。”荷香点头应了一句。
一旁的茴香也点点头:“只是秀嫔娘娘还养着胎呢轻易动不得,宫中怕是还得留下一位主事的。”
陈若雪一听顿觉不好,但转头一想,如果是因为秀嫔留人在宫里主事,那也得留一位有过生产经验的主位娘娘。如此一想,陈若雪顿时放松了,摆摆手:“左右我是照顾不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