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舍的掏出怀里的银子, 悄悄的将其物归原主,“秋兰姐姐, 求您发发善心,真的是没法子给您”。
张二宝只说没法子,但就是不肯张口说原因,秋兰不由得也带了一丝火气,二人说了这一会子话,看上去又有些剑拔弩张的,身边自是围了一堆人过来看热闹。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个个都想找些侧福晋的错处,秋兰仿佛一盆凉水浇了下来,心思也清明许多。
见张二宝连银子都舍得还回来,也不愿让开身,秋兰便知这里面必有蹊跷,但周围这么多人,若是她退让了,别人不会深究这里面如何,只道是侧福晋怵了耿格格,那才是真正丢了脸面。
她强撑着嘴角,不露出一丝颓势,“原就不是什么大事,大格格本就年幼,不该贪凉,这冰碗还是让给兰院的耿格格罢”。
这话说得诛心,耿格格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竟能让皇天贵胄的大格格让她一个小小的侍妾。
即便不说身份,大格格年幼,人也下意识会偏着年龄小些的,只觉得是耿格格不讲究,竟跟一个孩子抢东西。
张二宝百口莫辩,又不敢攀扯主子爷,急得脸都红了。
刘太监暗暗摇了摇头,这徒弟真的是要不得了,贪心不说,还不伶俐,只是抛开这些,张二宝待他还算孝顺,若是真的舍弃掉,还是有些不忍心。
算了,再找个徒弟也得从头教起,说不定还不如这个呢。
刘太监咳嗽了一声,板着脸从内间出来了,“怎么,差事都办好了?还是说前些日子的板子没打在身上,不知道疼?”
想起前些日子血肉模糊的几人,众人如同鸟兽般散开。
秋兰见得了台阶,冰碗也不要了,扭身直接回了院子,只是见了李侧福晋,还是忍不住将此间事描述一二。
秋兰说得轻描淡写,生怕挑起主子的火气,但李侧福晋仍气得柳眉倒竖,她进府多年,凭着两个阿哥、一个格格的生育之功晋升,虽说阿哥没养住,但好歹也是上了皇家玉碟的侧福晋,竟被个膳房小小太监这般下脸面。
究根结底,这事还在兰院身上,李侧福晋咬着牙根,她今日非得报了这一碗之仇才是。
秋兰心中不禁有些后悔,她明知道主子脾气冲,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舍侧福晋而选了兰院,张二宝敢如此做,说不定背后有什么蹊跷。
“能有什么蹊跷?不过是嫌银子少,贪心不足罢了”,李侧福晋十分笃定,无论是讲出身论地位,还是家中帮扶,耿氏哪个能比得过她。
除了那张脸,耿氏还有什么?如今她连四阿哥的宠爱都丢了,又能翻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