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按照历史,四阿哥会在明年受封雍亲王,会在康熙六十一年做皇帝,会在雍正十三年去世,无论如何,绝不会在今年,康熙四十七年的6月,死在这场小小的时疫之中。
这可是史书,绝对不会错的,她想。
只是心中却始终难安,那是历史上真实的清朝,可是现下这个清朝,有她,也有甯楚格,已经和真实的历史相悖,又怎么能够保证四阿哥能顺利的度过这场危机,成为那个未来的雍正帝。
耿清宁揪着心,无意识的扯着衣服上的盘扣,直到察觉不适才恍然松开,低头一看,手指已然被勒的失去了血色,和一旁翠十八子手串形成了鲜明的颜色对此。
这个手串虽看上去和福晋的赏赐有些相似,但其实是四阿哥见她喜爱翡翠,特意从库房里找出的整套首饰,有项链、耳坠、手镯、手链、戒指,个个颜色浓郁,翠的养眼。
耿清宁站起身,从官皮箱的最下层的暗格里拿出四阿哥的回信,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整整五页纸写满了一个父亲的高兴与期盼。
且不论她会不会为四阿哥伤心难过,就说甯楚格还有这个仍在腹中的孩子能否失去父亲的庇佑。
福晋对甯楚格虎视眈眈已将让她难以抵抗,借着四阿哥的余威才勉力维持平和,若是福晋知晓她腹中还有一个孩儿,在正院无子、贝勒府没有世子的情况下,她势必保不住这两个孩子。
只怕到时候失去孩子的抚养权已是最好的情形,去母留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四阿哥绝对不能死!
耿清宁打定主意,心中反而平和了许多,她掏出阅读器,开始尝试寻找古法制备药物的方子,说不定到时候能用到,要是现下知四阿哥的症状便好了,根据症状索引应当能更快的找到相应的药物。
她正忙着翻阅读器,就见葡萄从外面进来,说是福晋传唤各处,商议侍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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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花厅,除了月子里的宋格格,所有的人都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贝勒府的天要倾了,厅中的气氛难免有些凝滞,众人不是垂首看袖口的刺绣,便是端着茶碗几乎要将这碗茶喝到天荒地老。
福晋面上虽带着几分忧虑,但更多的却是坚毅,她身为贝勒府的女主子,越在这个时候越不能慌张,更要为四阿哥守好这贝勒府才行,她轻咳一声,“就是这么个情况,外边马车已经在等着了,也不必收拾什么东西,带两身衣裳即刻便能出发”。
她看向李侧福晋,正色道,“你陪爷的时候最久,身份高些出门也方便许多,仔细想来,这个府里还是你去最合适不过”。
李侧福晋双眼垂泪,“妾身恨不得现下就陪在爷的身边,只是大格格发热,三阿哥也有些咳嗽,他们哪能离开亲生的额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