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身边陪坐之人,见于进忠手里的绿豆糕已经被捏成了粉末,忍不住微微挑眉。
这对主仆一样的胆大妄为,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主子爷那是天,自古以来与天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于进忠思量良久,他把手中的绿豆粉一把塞进嘴里,又灌了一碗茶,强笑道,“苏爷爷您歇着,我先出去叫膳去了”。
苏培盛笑呵呵道,“且去罢,啊,路上慢着点”。
这小子屁股一抬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不过是想替主子以命搏之,哼,可惜他不了解主子爷的性子,耿主子一定完蛋。
呵呵,投胎路上不用着急。
屋内,四爷怒极反笑,他舔了舔上颌,声音轻柔的问道,“你活够了?”
嫁入皇家的人甚至不能自戕,生生世世都属于爱新觉罗,他确实太过宠溺于她,这般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出口。
耿清宁怕的要死,刚才的那股邪火被他的寒意浇灭,但此刻威胁人的话却激起了她更大的怒气。
原来,多年陪伴的爱人只许她作为笼中雀鸟存活。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心中想要宣泄的话有一箩筐那么多,但想到厢房中的孩子们,她只能看着他,口中渐渐被血腥味充斥。
四爷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像是头一次见面,她在他面前素来是柔和的、妥帖的,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便是偶尔的小性子都是可爱俏皮、恰到好处的,几句话就能哄好。
但此刻,素来盛满他的眼睛被怒火燃烧,又被泪水洗过,看上去比烛火还要明亮炙热,只是眼底的哀伤和乞求几乎从眼中溢出。
她想要的是什么?
四爷屏住呼吸,她的身子在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被血染红的唇比任何胭脂都要绚丽,像精怪一般诱人心魄。
兰院的宠爱已是府内外皆知,年氏即便入府,也是个新人,比不上二人多年相伴的情谊,比不上热河的同生共死,比不上她膝下的二子一女。
年氏不会对兰院产生一丝威胁。
她还想要什么?
他悄无声息的将身子后倾了些许,语气肯定,“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