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主子的事儿哪轮得着他们坐下人的嚼舌根,刘太监咽下剩下的话,差点没被噎死, “叫你去你就去, 哪来那么多废话”。
男女之间的相处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小夫妻吵架你欺负我我欺负你的可以, 可若是旁人没眼色的插手,少不得要脱掉一层皮。
张二宝一脸懵懂, 但人却如同被狗撵的兔子一般呲溜一下就窜了出去。
刘太监这才放下半颗心来,他这个徒弟虽然人不太机灵, 又贪财,但论孝顺还是能排得上号的。
张二宝确实没弄懂兰院的什么好东西这么稀罕,但师父多年膳房总管,连前院库房的钥匙都能捏上一把,他只管听话便是。
一路狂奔,不过半柱香功夫,春和院已经近在眼前,正好看见乌雅格格与武格格前后脚进院子。
今儿钮祜禄格格做东,既然客人刚到,午膳应当还未摆出。
张二宝精神一震,还有救。
膳房的人在府内绝对算得上是香饽饽,张二宝刚来就有小太监引他进院,翠儿更是几乎将嘴角都笑歪,今儿这银子花的真值,张二宝亲自过来奉承,岂不是更证实了格格的体面。
她悄悄瞥另外两位格格的面色,不出所料,武格格满脸的羡慕,但乌雅格格竟然是与她如出一辙的自得之色。
……虽是个怪人,倒不是件坏事。
张二宝连续打了好几个千儿给主子请安问好,眼瞧着膳桌被摆出来,一时间脸都要绿了,一面是师父,一面是主子,难不成今日出门未看黄历,要把小命给交代出去了?
他磨了磨牙,还是更相信师父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今儿是奴才对不住格格,那道汤未到火候就给您端来了,还望格格恕罪”。
张二宝言辞恳切,神情毫不作伪,手里还托着翠儿刚给他的荷包,可谓是诚意满满,尊重极了。
钮祜禄格格矜持的露出微笑,“这种小事何至于张公公亲自跑一趟,不必放在心上”。
大夏天的,张二宝跪在青石砖上都不觉得凉,但听了这话他的冷汗却唰唰的往下掉,主子的宽容与恩宠有时候能要人的命。
说到底还是怪他自个儿见钱眼开。
张二宝拿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百转千回也找不到一个拿得出手的理由。
兰院如今势弱,若是明说这汤是耿主子的,且不说得罪在座的三位主子,东西指定是拿不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