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有一个庄子,四爷赏的。
去岁冬日薇草风靡京城,四爷也因薇草得了不少好处,用这些利润换得一个庄子,她问心无愧。
福晋手中的荷花酥被不小心捏碎,“你说什么?”
庄子那等去处,清贫凄苦不说,关键是去着容易回头难,若是府中无人提及,皇天贵胄之躯怎会主动屈尊。
她这是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耿清宁不用演戏,面上自然呈现出三分心如死灰的模样,“妾身实在是……受不住”。
福晋竟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感,她出言提醒道,“你还有孩子,切莫做出让自己后悔之事”。
耿清宁微微一滞,竟从福晋身上感受到些许善意,可她并非脑子一热,做出所谓的带球跑或者逃离之事。
四爷是未来的皇帝,若是他对她有心,对于皇位,弘昼未尝没有一争之力,可若是空中楼阁虚假繁华,他的宠爱对弘昼来说,是要人命的毒药。
历史上的乾隆皇帝,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政治机器。
“绝不后悔”,耿清宁道,偏居一隅或许物质上没有那么丰厚,但不被皇帝所喜的皇子才能在乾隆帝的眼皮下讨得生活。
福晋抬眼细瞧,见她面上全是决然之色,原本被拒绝的冒犯之感逐渐掺杂了一丝别样滋味。
听说,兰院满是奇珍异宝,廊下的宫灯、屋内的茶具个个都是独一份,这些东西,难道不比男人那点子情爱强上三分?
杜十娘怒沉百宝,事后真的不会后悔?
福晋神色莫名,点头应允,“行,我应下了”。
“谢……”,耿清宁诚心实意的道谢,话说了一半,还是恭敬的磕头行礼。
屋中,康嬷嬷看着耿清宁的背影,终是忍耐不住问道,“福晋,这么不识好歹的人,为何要遂了她的心意?”
福晋没回答,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
也或许是,她还有勇气,而自己如同枯木却死死的抓着王府的这片土地。
有了正院的应允,兰院做事就方便多了,贵重的首饰、摆件,这些与庄子上格格不入的东西都不必带,只带些家常的衣物,孩子的玩具,每日收拾一些,竟然三辆骡车就能装下。
许是大婚的府邸太忙,角门处悄悄离开的马车,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