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顺连午膳都未去用,只噎了一个干巴巴的烧饼,站了这么大半日,此刻嗓子眼几乎冒火。
小杜还算有些眼色,见丁大公公不停的吞咽唾沫,忙寻了个茶壶倒碗凉茶奉到他跟前,丁顺瞅了一眼,接过茶碗牛饮了两口。
正在这时,马蹄踏踏的声音从街口传来。
丁顺伸头一看,再也顾不得什么茶碗,慌不迭的塞到过来奉承的人怀里,小杜一个没注意,身上的衣裳被弄湿了好大一块,他委屈的抬起头,就看这位丁大公公已经一路小跑到远处,跟在那一看就极为华贵的马车身边。
令他惊讶的是,这位丁大公公甚至连马车都上不得,一面在地上走着,一面奉承着坐在车辕上的人,笑得别提有多亲热了。
小杜福至心灵,忙放下茶碗去后头寻了个下车凳,还未摆在门口,只见那马车根本没停,从侧门进来,一路往二门处走去。
“我的老天爷啊”,小杜瞠目结舌,这到底是哪位主子,这么气派。
耿清宁从二门处下了车,叫人拿荷包赏丁顺,才沿着主路一直往正院处走去———阔别府中多日,理应去给福晋请安。
正院也是兵荒马乱的场景,上上下下都觉得这几日跟做梦似的。
先是皇上赐住西花园,刚把行李收拾出来,马车刚备好,大早上就接到信儿说是不用去了,在府里候着。
主子一句话,下人跑断腿,只能苦哈哈的再把这些行李物归原位,还在收拾东西呢,就听到宫里传来钟声。
是丧龙钟。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静数钟声,一、二·······八、九。
九乃极之数。
片刻后,福晋身边的康嬷嬷出来了,她面带哀戚之色吩咐众人收起那些鲜亮的颜色,又吩咐针线房制孝衣,满院子里都忙得不可开交。
当然,忙碌之余,众人偶尔也会产生一些思索,既然上一个皇上去了,那下一个皇上又是谁。
不是说,国不可一日无主吗?
嗐,这跟他们做奴才的有什么关系,反正坐在龙椅上的都是万岁爷,他们只管听话便是。
许是因为正院太忙,福晋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就让耿清宁走了。
虽然耿清宁不太喜欢来福晋这里打卡上班,但见福晋神色淡淡,不由心中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