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半人迎上来,还悄悄冲萧凡打了个眼色。
“怎么了?”萧凡直接问了出来,并没有避讳袁蝶衣。
半人迟疑了下,说道:“盛世清跟盛美来了,在客厅。”
萧凡瞪圆了眼睛,冲着半人眨巴,意思是你怎么直接说出来了?
后者摊开手,表示我已经给你打了眼色,是你要当场问我的。
袁蝶衣沉下脸来,“也好,我正想听听他怎么解释……”
萧凡无奈,只好陪袁蝶衣走了进去。
还在天井,就看到盛世清坐在轮椅里,背对着他们,而盛美则坐在旁边喝茶。
等到袁蝶衣一进门后,盛世清就立即把轮椅转了过来,接着两人打了个照面。
“蝶衣!”盛世清满含感慨的喊了一声,接着从轮椅上用力挣扎下来,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阿舅,这可使不得!”萧凡有些不忍,赶紧上去搀扶。
袁蝶衣却忽然厉声喝道:“别管他,让他跪着。”
“这……这不太好吧?”萧凡有些为难,心想有仇咱剁了人家,没必要让人家跪着吧。
他却不懂,袁蝶衣已经心软了。
要真是打定主意复仇的话,那么自然不必让人家跪。可让人家跪着,那就不能再复仇了。
但袁蝶衣到底被软禁了六年,心里怎么着都不舒服,冷声道:“这六年内我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他不该为此而跪吗?”
从前,在萧凡的印象里,袁蝶衣是个非常宽容,非常慈爱的母亲。
可当袁蝶衣刺瞎叶无道的那刻起,他才反应过来,目前是个有原则有心性的女人,决不能用温柔似水来形容她。
盛世清趴伏在地上,老泪纵横道:“是我,我不仅该跪,我还该死。我辜负了你,我对不起你。”
袁蝶衣背转身子不去看他,面色冰寒,身子微微颤抖着,显然情绪异常激动。
盛美早就站了起来,她并没有去搀扶自己的父亲,也没有跟着一起跪。
而是轻轻走上前,拉了拉袁蝶衣的衣袖,怯怯的说道:“姑姑,你不要生气了好么。后来我爸跟我二叔决裂,他想找回你已经晚了,他一直很自责……”
盛美从旁说着好话,袁蝶衣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
从前两家关系不错,袁蝶衣也很喜欢盛美,因此给两家定了娃娃亲。
在盛美的说和下,袁蝶衣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盛美,轻声道:“美美,你长大了,也长漂亮了。”
“是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姑姑了。”盛美轻轻的笑了笑,忽然看了萧凡一眼,接着道:“漂亮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没人愿意娶。”
她这话很有技巧,一下子又扯到她跟萧凡的婚姻上。
在这次婚姻上,萧凡是有愧于她的,毕竟取消婚约对盛家的名誉有不小影响。
现在还好,离婚的频率较高,很多人一生会经历多次婚姻,尤其在影视圈特别流行。
渐渐地,人们对婚姻的看法不在那么重。
而在过去,尤其是封建社会期间,离婚退婚都是特别重要的事,经常闹出人命来。
一纸休书对女人的影响,比丧偶还要可怕。
袁蝶衣是淮阳的世家嫡女,虽然生在新时代,可还是熏陶了不少传统文化。
盛美巧妙的提醒了她这点,这让她顿时想起,自己儿子是主动退婚的,是有愧盛家的。
她抬头长叹,背对着盛世清道:“你起来吧,我们萧家退了你们盛家的婚,这点欠了你们家的人情。你欠我的,从此两清了。”
恩怨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