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先一步离开,停在保姆车前面的是一辆白色大切诺基。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冷清的街道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遥遥相对,傅错正打算过去,隋轻驰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上前拉开了那辆切诺基的车门上了车。傅错看着后车灯闪了闪,拢了拢衣服走过去,他走得有点慢,然后突然就看见大切诺基开始往后倒车,一直徐徐倒至他面前。他站路边看着车窗降下来,隋轻驰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盯着他说:“你很拽啊。”
“我不是过来了吗?”他不想和这个人吵,把装衣服的纸袋提到窗户那儿,“没洗坏。”
隋轻驰手臂伸过来,却不是接过纸袋,而是推开了车门,说:“上车,我有点话跟你说。”
傅错站那儿有些犹豫。
副驾的车门半敞在那儿,好像是他们凭借意志力拔河的绳子。
他还是上了车,可能是因为外面太冷了,也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人有点儿虚,特别怕冷,而车里无疑很暖和。上车后他转身把纸袋放到后座,然后就听见车窗升起来,隋轻驰发动了车子。他有点错愕:“不是在车上说吗?”
隋轻驰没理他,单手打了方向盘,冷淡地道:“安全带。”
傅错看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隋轻驰还戴着那副黑框眼镜,什么表情都遮在后面。车开得很快,已一路到了十字路口,隋轻驰语气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前面有摄像头。”
傅错只好扣上安全带,“咔”的一声,然后就看见摄像头的白光对着他们闪了一下。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傅错问。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找个地方。”
隋轻驰回很寡淡,傅错也懒得问要去哪儿了,反正横竖都没有他插嘴的余地。他沉默地望着前路,前面就是大桥,大半夜桥上没什么车,被路灯照得笔直的黄色路面一路延伸至浓浓的黑暗中,隋轻驰上桥后开得有点快,傅错看了看车速,忍不住说了一声:“太快了。”
“没超速。”隋轻驰说。
行吧,傅错在心里摇摇头,你说没超就没超。
以往要花一个小时他们才能走完的大桥,在豪华的越野车上只用了几分钟就飞快地驶过了。下了桥,隋轻驰才勾了勾嘴角,手指敲着方向盘道:“怎么样,没同归于尽吧?”
傅错看他一眼,不予置评。
前面接着就是隧道,当切诺基钻进隧道,一圈明亮的光打过来,昏暗的车厢里终于有了亮度,这让他变得有些拘谨,尤其当眼角余光瞥见了隋轻驰被隧道光照亮的脸……
然后忽然听见身边隋轻驰说了声“我靠”!
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因为前方道路一马平川,也没什么车,也不像轧到了什么,隋轻驰却突然松开握方向盘的右手,扳过他的下巴:“你在搞什么?!”
傅错才从后视镜上看见自己又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