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要通过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黄泉路。黄泉路地面平坦,烟雾缭绕,远远望去,道路的尽头都模糊在一片朦胧中。岸两旁大片大片地盛开的是一望无际的彼岸花,铺天盖地的血红,妖冶地晃眼。
“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亡魂喃喃道,眼神随那大片的红游离着,双眸里点点叠着泪光。
“赵阿四,看着路,可别跌进去了。”范易盯着亡魂,出声提醒他,“还有一个时辰就是投胎的佳时,赶紧跟着我们过去。”
“是,八爷。”赵阿四神情恍惚地应了,腿上也步步随着身边的黑白无常走着,眼神却黏着那彼岸花难以动弹。
走了一会儿,黄泉路的去头被一条滚滚而流的长河截断了。这河宽阔无比,河水咆哮着奔流而去,卷着猩红与土黄交织的波浪,一时间只听得轰隆隆的浪涛声。
正是忘川河。
三鬼站在河边,只见谢书反手一抬,算盘从手掌间浮现。略略一算,谢书看向赵阿四道:“你生前多行善事,可走上层。”
赵阿四闻言看去,横跨着忘川河的就是奈何桥。赵阿四生前没少听过这桥的传说,但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了,竟与传说没有什么两样。
这奈何桥分三层。善人走上层红桥,善恶各半走中层玄黄桥,而罪大恶极的孤魂野鬼只能走下层黑桥,不得投胎。
赵阿四又幽幽地叹息:“我才二十有三,自然是未来得及作恶的。多谢七爷为小生算的功德。”
被唤作七爷的谢书皱了皱眉头,并不多说:“走吧,上桥。”
宽宽的桥面上有数十几列长龙,均是排着队等投胎的魂魄。桥的尽头则站着十几个身影,勉力能看出是些女子,身旁都端放着一大锅子汤水。
“那些都是孟婆么?原来有这样多。”赵阿四终于有了点精神,语带惊奇地问道。
“只一个孟婆的话忙不过来。你们人间那些传说,到底是不周全。”谢书望向前方,眼神聚焦到一个角落,继续道,“现在亡魂这样多,黑白无常也并不止我们一对,孟婆自然也是如此。”
“七爷说的是。”赵阿四诺诺应了,不自觉随着谢书的视线望去。
原来,他视线的尽头也是一个孟婆。那孟婆身形娇小,跟其余孟婆不太一样。远远看去,能见得她手舞足蹈,活泼的劲头与环境格格不入。
“谢书,阿栗又在跟亡魂侃大山了。”范易摇了摇头,略无奈地对着身边的白无常说。
“她总是没个正经。”谢书蹙眉,顿了一会儿,对着身旁的范易和赵阿四说,“走,我们排她这一列。看看她又在瞎扯什么。”
说着,谢书带着他们走向了最旁边的一列队伍,再解开锁链让赵阿四自己排队。
这列队伍人少,但行进的速度极慢,良久才有人喝汤过桥。许多排在前面的亡魂等不及,便自己换到了其他孟婆的队列。
这倒也方便了排在后面的三鬼,不一会儿,就排到了阿栗面前。
走得近了,便能看清这个独立特行的孟婆。她样貌年轻,不过二十出头,裹着孟婆都会穿的黑色袍子,却松松垮垮地没个正型。
她端着碗,里面满满地盛着汤,却不着急递给面前的魂魄。那魂魄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阿栗便凝神听他说。边听还边点头,一副极为认真的样子。
谢书见她这样,不满的表情都要溢出脸面了。正要走上前去,却见她猛地抬头,视线往他们这边看来。接着,她兴奋地举起了手,向着他们三个打招呼:“谢书!又索魂回来啦?”
被她这么一叫,谢书也不回避,走上前去就是一张臭脸迎人。阿栗见了也不恼,只嬉皮笑脸地对他说:“你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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