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移交的那支……北海舰队?”陆逊松了口气,想了想,皱眉:“魏国可没有海洋需求,听说那支所谓的舰队只有烂船十几只,怎还分成两支?”
“这个主公自有打算。”周瑜收敛笑意,眉微扬:“怎么,不乐意?”
“不不……我只是奇怪,为何让我们两个去。”陆逊讪笑一下,心中知道这无法拒绝,而且长远来说,是对自己有利——独掌一支舰队,怎也是重用了,但他们两个在水师里资历并不显眼,至少副都督甘宁资历就高的多。
“只有你们两个平日比较低调,最合适……过去给开春的支援准备。”
周瑜手中腾起火焰,将青色纸鹤烧毁,湮灭掉信息,其实他刚刚收到主公的传讯,徘徊思索一阵才确定人选。
甘宁资历更老些,但那家伙位置高,性子活跃,出现公共场合太多,调动一下太瞩目……
就算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舰队,因这半年扩招太多变得不太纯粹了,难保没有蔡朝收买的眼线。
陆逊闻言恍然,他的政治嗅觉非常敏锐,知道最近情况,汉侯府无论文武都是蔡朝重点监视对象,自己有时在路上走也会感觉被窥伺,没有主公仙灵分身手段,寻常伪装绝瞒不过去。
“只有我们两个,还是带水兵?怎过去?船呢?”他心热起来,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总归不满足于北海舰队几条小破船。
“带上水兵,人用我们自己的人,船问东海盟借调。”周瑜微微颔首,说:“主公有安排人手接应,具体怎么配合,你们可以多想想。”
吕蒙闻言也正色起来,思索着有什么瞒天过海的手段,说:“咱们水师封闭,上船训练航行几个月都不下船都有,瞒天过海比陆军容易得多,正好有北魏交接港口和一支小舰队的理由,我和伯言就假托去北海舰队上任,隔北魏草原,在北海舰队上悄悄换了个人,蔡朝没有那么长的触角,感觉不出来北海的异状……”
陆逊听得心中一动,问:“恐怕不仅是北海舰队,而还要组建东海舰队,才调我们两人?”
“你能想到很好,别在任何场合提起。”
周瑜颔首,和两人讲明:“你们带过去的士兵,挑选都是阵亡名录上老兵,实际人还活着,都假托新兵这样处理。”
“按照内阁商量的意思,你们两个到斯图宁后,就要为开春接应做提前准备,刻不容缓,所以今天晚上……”
当夜,汉军舰队在平河郡太平县的太平港靠岸,是训练一阶段完成后的休整,将士都放了假,雪夜里多数在军营或者酒楼青楼里烤火休息,很少有人留意到少了一些身影。
………………
此时日尽林梢时
一处临河的庄园,远一点是一带林子,夕阳的光透过林枝洒落在西窗,光很是幽淡,带着点静谧深邃。
纪才竹稳身而坐,在闭目养神,又似深深思量,心情有些复杂,这次行动是自己一手进行,现在接近尾声了。
汉侯府的水军将领可隐秘调动,可大臣和大将引人瞩目,就没有办法这样瞒天过海了,可以说是盛名所累。
但普通吏员不同,汉臣培养带出来一批精干,名声不显,都切实可用,一些都提前半年开始减少活动,到这两月渐渐消失在应州的公共场合,这时都会集中到这里出发。
不过去东荒的主持,不是自己,是严总督。
严总督这人,早一点这是贵人,别说自己,就是主公都不能平起平坐。
现在和自己平坐,可见时日变迁。
可这次主公用此人,怕是以后恢复威风了。
正想着,就听钟声撞响,纪才竹站起,一脸凝重出去,就见一个官员过来,问:“都来了?”
“都来了,最近一批九十一人,总计到四百!”这官员说着。
“最近一批怎么通知?”
“说衙门新年巡查各乡各村——雪大,是有不少人下乡巡查,上千人中少掉一百人都不到,不算什么事,谅谁都无法觉察!”
纪才竹听了就一笑,问:“有没有老弱?”
“没有,老弱撑不起跋涉和劳累,和以前一样,这些都是选过,一个个都是年青力壮。”
纪才竹不再说话,按着剑柄,说:“见人,立刻就去!”
庄园正院,大门紧封,四百吏员一片齐整站立,一片寂静,纪才竹在前,亲兵按刀随行。
见着这人,四百吏员一齐行礼:“给竹大人请安!”
“诸位请起!”纪才竹向前一步,扫看众人,嗓音浑厚,说:“想必你们清楚了,这次是调你们去东荒……”
这话一出,吏员就算不久前已经知道,还是一阵不安的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