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许画家破天荒伺候他一回。
搬来一块成品画挡在他身前,遮住窗外刺眼的阳光,还贴心地找了一条毛毯扔在他身上。
“谢谢,”沈煦川抱着毯子笑得傻乎乎的,“你还是有优点在身上的,心肠还没硬到石头的程度。”
许青沉站在他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说:“睡你的觉,别吵我。”
“这样做会不会把你的画晒褪色?”
“睡觉。”
“唔..好心没好报。”
“睡。”
沈煦川撇撇嘴,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闭上眼睛打个哈欠。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意外的香,又是格外的漫长。
当沈煦川恢复意识时,眼前的一切让他差点怪叫出声。
他竟然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还是在许青沉的床上,天杀的!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许青沉偷偷喂了安眠药,就算是猪也不可能睡这么死。
他是怎么来到床上的?
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最要命的是,此刻此刻,在一片朦胧的橙色晨光中,许青沉坐在床边,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这个古里古怪的男人的眼睛里透出一些很澄澈的东西,一种在世间很难找到的东西。
也许这就是他让人着迷的原因吧。
沈煦川紊乱的心绪在男人沉静而美丽的眼眸中渐渐平息下来,他不再觉得此时的状况有什么不对劲,对方的目光让他感到安心,身上的味道使他愉悦,好像他本就该留在许青沉的床上睡觉。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自然。
“醒了?”男人开口,语气就像平常那样。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使得沈煦川的身体被一股深深的委屈攫住。他低头瞅瞅自己挂着石膏的胳膊,近日来的一些痛苦和忍耐涌上心头,他独自承受伤口带来的灼烧,日日夜夜,强迫自己勇敢而包容的面对生活,直到他恢复正常。
等他来到许青沉身边的时候,他似乎明白一个道理。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等待这一刻。
许青沉说的对,他骨子里就是爱哭鬼,这会又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他把脸别开,朝光暗的地方看去。
许青沉的气息压近,俯在他耳畔,说:“很疼吗?”
沈煦川没说话,害怕嗓音带有哭腔。
“要疼哭了?”许青沉忽然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脸。
不给他发飙的机会,在对上他眼睛的一刹那,许青沉就松手了。
“看样子很疼。”许青沉微乎其微地叹口气。
沈煦川翕动鼻子,红着眼睛嘟囔道:“你怎么突然这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