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陈季和便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肚子。
“爸爸妈妈要睡觉了,你也快点休息,不许胡闹,要不然等你生下来,你妈一定揍你。”
看着他幼稚的动作,左闻溪翻了白眼,翻了半个身子侧身躺好,现在她已经做不到躺平睡觉。
左闻溪的预产期在十一月中旬,几家人早早的就和医院打好了招呼,临盆前三天就被送到了医院里,每天陈季和把工作搬到了医院陪她,在楼下上班的陈东桓也会飘上来看看她,病房里从来就没消停过。
“疼吗?”
扶着墙的左闻溪咬着牙,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摇着头想让他别担心,可从腹部传来的痛苦却又把她打回了现实,怎么可能不疼呢,但是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还好,你别担心。”
看着她额头上的汗,陈季和心疼的想是被人拿刀子划了几下,连忙用手给她擦汗,拍着她的后背说。
“要是受不了了,咱们就剖腹吧,我不介意你身上有疤。”
把头抵在他肩膀上的左闻溪咬着牙摇头,“我不是怕留疤,剖腹产恢复期太长了,好几个月不能动弹,他们说我这种情况可以顺,就还是顺吧。”
虽然不是妇产科的医生,但左闻溪还是知道顺产和剖腹产之间的差别,在她看来,如果能顺,就还是不要动刀子。
“你要不然…咬着我。”
听着他心慌不已的声音,左闻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咬你做什么,我能行的,你扶着我在病房里走一走。”
陈季和点点头,小心的扶住她的手臂,带着她慢慢的在病房里走,只是没走进步她身上的汗水就都把病号服给浸湿了,脸上白得看不见一点血色。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医生要求的标准,大家赶紧把左闻溪送进产房,陈季和想了想也换上衣服跟了进去。
“不是让…让你别进来吗?”
她不想吓到他,生孩子真的是一件很血腥很痛苦的事。
见她疼得连一句话都说不顺,陈季和眼里满是心疼,低头帮她把脸颊上的碎发拨到耳后,吻了吻她的额头。
“待在外面,我也一样害怕,还是在这里陪你。”
手术室里的三个小时,是陈季和这辈子最漫长的三个小时,看着病床上的女人额头冒气的青筋,他想…生这一个就够了,再也不生了。
知道是女儿的时候,左闻溪真的哭了,弄得一群同事一脸懵逼,陈季和也是手足无措。
“不是儿子的吗?怎么变成女儿了?”
就因为这个,她气得三天没和他说话,他问什么,她都把脑袋偏到一边去,嘟着嘴,满脸都写着我不开心,别来烦我。
虽然对孩子她爸不满意,但是左闻溪对女儿还是很上心的,当然最初的几天除外,那个时候孩子的脸,让她这个颜控的亲妈难以接受,等到皱皱巴巴的笑脸终于变得肉乎乎的,皮肤也像是的棉花团子一样后,她终于不嫌弃自己的闺女了。
“陈季和,你闺女又饿了!”
听见孩子哭,陈季和就头皮一紧,赶紧扔下手里的文件,把孩子抱到左闻溪身边。
“她不是才吃过吗?”
左闻溪把女儿抱过来,横了他一眼。
“把脸转过去,不许看!”
前几天给女儿哺乳的时候,左闻溪发现陈季和竟然有了生理反应,自打她怀孕之后,他们俩几乎就没做过亲密的事,再加上怀孕之后她的上围暴增,时常能听见他在浴室冲冷水澡的声音。
想到这么一个憋了好几个月的男人,左闻溪就有些为自己的未来担心,陈季和听到她的要求后,犹豫了一下子还是回到沙发边看文件了,本来他吃肉就没吃多久,她就怀孕了,现在又憋了好几个月,世界中最煎熬的事就是肉在嘴边,却不敢下嘴。
因为是顺产,左闻溪没躺几天就下床了,在卧室里活动,她也没打算一直在家待业,等过了哺乳期,还是要回医院去上班的。
陈家小公主的大名还没确定,小名就出来了:三三
孩子她亲妈取的,因为她在产房里差不多辛苦了三个小时三十多分钟,于是就给女儿取了这么一个既不可爱也没什么美好寓意的名儿,陈季和反抗过,最后失败了,只能抱着女儿在暗自神伤。
“这个是你妈的锅,爸爸已经给你争取过了,但是你妈不同意,你将来可千万别怪我。”
在襁褓中的小公主看着爸爸苦哈哈的脸,忍不住吃着指头笑了,看着女儿没心没肺的样子,陈季和真的是心力憔悴。
孩子的大名是爷爷取得,据说陈渊翻遍了家里的词典、古迹,最后终于用抓阄的方式抓出了一个名字:陈沁言。
于是,家里人就开始叫小公主:言言,只有左闻溪还在坚持不懈的叫“三三”,后来小公主上学,遇到一个不怕死的小屁孩,对方公然笑话她的小名叫三三,于是被她吊起来打了一顿,非常有她爷爷和父亲当年的风范,气得左闻溪拿着棍子追着她在花园里跑了两圈。
孩子出生三个月后,左闻溪的身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陈家就给小公主办了一个隆重的满月酒宴会,远在异国他乡的“姑姑”韩琪,也终于有了回国的理由,这接近一年的时间里,韩琪隔三差五就给阮娉打电话,想回国,说是国外生活不太好,不过阮娉被自己儿子的事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哪里还有心情管她,所以她到了这天才终于又回到了陈家。
再次见到阮娉的时候,左闻溪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个女人也没她自己说得那么惨,反而感觉活得还挺滋润的,身材没走样、脸上没皱纹,还和当时差不多。
陈季和对韩琪是没一点好感,知道她要回来,就直接交代人把孩子看好,不许别人靠近一步,这个别人就是指他们夫妻以及左家二老之外的任何人,包括他那个不省油的父亲。
陈渊知道这件事,也没表示心里不痛快,韩琪是他批准回来的,该解决的问题必须解决,他这个当父亲的,还欠陈季和左闻溪一个交代。
宴会上,来了很多陈家的朋友,左家的朋友更偏向于政界,不好参加这种活动,也就是童橦夫妻俩来了一趟,代表童家和江家给小公主送了份祝福,虽然是代表,但是这两家的面子,也已经碾压了在场的其他所有人,这下子大家才发现,原来陈家的少夫人并不是什么靠脸吃饭的女人,更不是什么灰姑娘,这背后的靠山一般人想攀都攀不上。
“陈三儿,你这速度也太快了,结婚还没一年,孩子就有了,你该不会是先上车后补票吧?”
听着兄弟的调侃,陈季和笑而不语,旁边的赵捷却按耐不住了,急忙跳出来“抖机灵”。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要是没这个孩子,他什么时候能持证上岗还不好说呢,你们是不知道,这厮竟然专门订做了一批套,你们哥几个什么时候想当爹了,就可以让他把厂家的联系方式给你们,保证一年后也能当爹了。”
一群男人站在一起调侃陈季和,而站在他们身后不足一米远的左闻溪快把手里的杯子捏碎了,想到自己当时还傻乎乎的发誓说只有他一个男人的样子,左闻溪就恨不得把杯子里的酒全都泼在陈季和的脸上去。
站在左闻溪身边的童橦,自然也听到了那些话,心里觉得有些一言难尽,没想到陈季和也会用上这种方式,感受着身边的低气压,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左闻溪的表情。
余光中,童橦看见左闻溪的裙角动了,准确来说是她放下杯子跑上楼了,就忍不住担心的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