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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舒要调到分部去了。
杜河戳着碗里的牛肉不知该说些什么。
岳舒抿了一口果汁,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慰道:“没事,我就是过去几年,用不了多久就调回来了。”
杜河想着岳舒都要走了,不能让她走前都过得不开心,于是又打起精神来,给她夹菜:“什么时候走呀?”
“快了,这个周吧。”岳舒咬了口海带,沉默一会儿抬起头来看他,表情纠结,像是要说些什么,顿了一会儿又开口:“你和······季知舟的事,我知道。”
杜河夹菜的手一顿,错愕地看向岳舒,又急匆匆想要解释:“我、不是我和······”
岳舒看他着急成这样挥了挥手,打断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早和你说了,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杜河收回手把筷子放回盘子上,两手握着放在膝盖上揉搓,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和季知舟,似乎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想要否认两人的关系,可是他一个周基本上有3天都住在季知舟那儿,季知舟的衣柜里挂着他的衣服,生活用品都是两份,床头柜里塞着各式各样的保险套,尽管他们很少做措施。
他根本没有底气说两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们像恋人一样亲密,有时候几乎杜河都会错以为两人是恋人。
可是他们怎么能是恋人呢?
岳舒坐到了他身边。
杜河思绪混杂,不敢看她。
岳舒叹了口气,说:“老实说,知道你和季知舟交往的时候我挺震惊的。但是我第一反应不是生气。”
杜河抬起头来看她。
岳舒依旧明艳美丽,深棕色的眼睛漂亮又动人,神情就像当初杜河遇到她的时候一样,温和又坚定:“我第一反应是担心你,杜河。”
杜河愣愣地看着岳舒。
岳舒绽出了一个浅笑:“我就想,你胆子那么小,脑袋也愣愣的,会不会是他强迫你的,或者他骗你的。”
“我怕你被他欺负,怕你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季知舟家里有权有钱,自己也很聪明,我怕他只是玩玩,玩完了就把你丢掉。”
“之前我去找你,看见他的车停在你家楼下,我上楼,隔着门听见了······”
岳舒说到这里轻咳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啊,门的隔音太差了。”
杜河手指绞紧,脸红得不知道说些什么。
岳舒看他这样,又叹了口气:“你看,你就是这样,我才怕你被他欺负。”
杜河脑子一片混乱,脱口而出:“也、也没有被——”
说了几个字才发现自己在说些什么,立马闭紧了嘴。
岳舒脸也红了,掩饰性地说:“没有最好,要是,要是他欺负你,你要和我说。”
杜河依旧过不去心里的坎,嗫喏了好几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店员过来给火锅加了水,眼神奇怪地看了看他们。
岳舒被看得不自在,耸了耸肩。
杜河才开口:“岳舒,其实,我小时候就很喜欢你。”
杜河埋着头,说话的声音却一字不落地传进岳舒的耳朵:“小时候只有你愿意和我玩,只有你站出来保护我。”
“我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杜河顿了顿,抿了抿嘴唇说话间带着些凄凉的笑意,“姑且这么说吧,作为一个男人,我不够好。”
“我没钱,学习也不好,又没什么能力,我只能跟着你,没法赶上你。我知道其实我不配,你的身边值得更好的人,所以我一直没有和你表白。”
岳舒连忙打断他:“你别这么说······”
“我知道的,没事,你不用安慰我。”杜河抿了抿嘴唇,眼泪像玻璃珠一样掉下来。
岳舒连忙给他递了几张纸。
“抱歉······”杜河接过纸,想要抬头笑一笑,但眼里含着泪,看起来怪异又可怜。
横竖岳舒都要走了,摊开了说也没什么,大不了岳舒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他。
杜河这样想着,颤着声开口:“我生下来就是,怪物,是畸形的,不男不女的怪物,家里人不喜欢我,学校里也没人喜欢我,我······”
杜河已经泣不成声了。
服务员再次看向了他们,然而岳舒没有心思去理会,她被杜河的话震惊到了,一时间连安慰的话都忘了说。
杜河默默地抽泣,想要说话又被一个哭嗝噎了回去。
岳舒拍了拍杜河的背,想了想说:“如果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个讨厌你那就没有意思了,没有意思了,杜河。”
杜河抬起头来看她。
岳舒认真地说:“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你居然不信任我。我不会讨厌你,也不会当你是怪物,你就是你,不是畸形的怪物,除了我爸妈以外,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杜河泣不成声:“谢呜谢谢,岳舒······”
岳舒被感染
', ' ')('得也开始掉眼泪,拿手擦了擦眼角:“说什么谢谢,真是,本来就是这样的。”
服务员看他们的眼光更奇怪了。
“对了杜河。”岳舒边擦眼泪边带着哭腔说:“虽嗝虽然很破坏氛围,但是,你们那样,呜你不会那什么吧······”
“啊?”杜河还哭着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怀孕哪!”岳舒感情充沛地吼了出来。
整个火锅店都安静了。
杜河和岳舒尴尬地对望,立马拿上东西开溜。
“艹,这是爷这辈子最尴尬的时候。”岳舒站在大马路上气喘吁吁地说。
“噗······”杜河破涕为笑,岳舒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个人笑了一会儿才沿着马路散步。
“所以呢。”岳舒偏过头去问杜河,“你到底会不会那什么哪?”
杜河脸通红,眼神闪躲:“不知道。”
“你们没做措施?”岳舒瞪着眼看他。
杜河嗫喏着说:“没、没,有时候也、也做。”
岳舒眼睛瞪得更大了:“那、那你现在不会······”
“怎么可能!”杜河立马否认,手指紧张地捏着口袋,“以前检查过,说是,不太容易怀的。”
岳舒看他的眼神更复杂了。
杜河连忙转移话题:“你、你不是要走了吗,有什么要带的吗?我们一起去买吧。”
岳舒一拍大腿:“我把这事儿忘了!走走走,去商场。”
杜河和岳舒逛了一大圈,提了有三四袋东西,正愁怎么带走呢,季知舟就打电话来了。
“你在哪儿呢?”季知舟干净清冷的声线从电话筒里传来。
“在正和商场,和······岳舒在一块儿。”杜河本来以为季知舟会生气,没想到季知舟轻描淡写地来了句:“站那儿别动,我来接你。”
“哦哦,行。”杜河在岳舒玩味的眼神下挂了电话。
“嘿哟,嘿哟,有男朋友就是不一样啊~”
“你别乱说。”杜河红着脸瞪她。
岳舒不以为意地眨了眨眼睛。
商场离公司很近,季知舟一会儿就赶来了,下车帮岳舒把大包小包的提上了后备箱,看着杜河还没消肿的眼睛和红红的鼻头说:“哭过了。”
岳舒还站在旁边,杜河也不好说什么,眼神躲闪地说:“没事。”
季知舟倒是没说什么,揽着杜河的肩把他带进了副驾驶,还不忘让岳舒坐进后座。
岳舒坐在后座看着季知舟帮杜河系安全带艳羡地给杜河发了条微信。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别胡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杜河藏着给岳舒回复。
季知舟看了一眼杜河的手机,抿着嘴发动了汽车。
拐了几个口终于到了岳舒租的公寓,杜河和季知舟帮着把东西提进了屋里——杜河也没想到季知舟会帮忙,意外之余又觉得季知舟其实人很好。
“谢谢谢谢,太晚了就不留你俩喝茶了啊。”岳舒双手合十对着两人鞠了个躬。
“你过去要照顾好自己啊。”杜河忍不住唠叨,“不适应可以和我打电话,还有······”
“停!”岳舒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知道了,别说了,快回去过你的夜生活吧。”
杜河红着脸走出了门外。
“等等!”
岳舒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扔了个东西到杜河手上:“送给你俩!夜生活快乐!”
“砰——”
杜河愣了一下,看向了手里的东西,脸色爆红。
一个中号的冈本超薄安全套。
杜河不知所措,季知舟伸手拿了过来投进了楼梯间的垃圾桶。
“你干什么?!”杜河刚想责怪季知舟乱扔别人给的东西就被季知舟打断了。
“买小了,带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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