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子问;“马上就能回国吗?”
梁泉江说;“现在还不清楚,我想明年应该能定下来,现在马上就到元旦了,”
贞子说;“我不想走,这里有你,有你就有家,可是···”说到这里贞子不说了。
梁泉江知道贞子还想说什么,但是,为了给贞子留有充分的思考余地,梁泉江决定暂时什么也不说,让贞子考虑成熟后自己在发表意见,因此,他把贞子送到谷山涧老师家里以后,自己借口说单位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里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他告诉贞子,不许一个人回去,午间等他下班的时候来接她,谷山涧教授没等贞子回答就先开口说;“泉江,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一个人走的,我等你来接她。”
梁泉江没在过多地说什么就离开了谷山涧老师的家,他开车回到市党部以后,本想研究费马定理,思绪却始终集中不起来,看着眼前的推算公式,梁泉江觉得他看到的仿佛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一会儿有一只小船出现在波涛之中,船上面坐着惊慌失措的贞子,一会儿狂风掀起滔天巨浪,掀翻了那条小船,贞子挥着手喊着,泉江,快来救我···
梁泉江几次命令自己静下心来,可是,他的脑子里那些翻腾的思绪却怎么也静不下来,看看快十点了,梁泉江决定开车去接贞子,顺便再把她送回到粮店,于是,梁泉江草草收拾了一下办公桌,走出市党部来到院子里,又开车去了谷山涧教授的家里,到了谷山涧老师家,他敲门进去后,没有急着走,而是询问谷山涧老师,他从哪里听到的撤侨消息,谷山涧老师告诉他,凡是没被集中起来的日侨,现在都传开了,有的说现在就要撤侨,有的说要等苏军走了以后,还有的说由美国人帮助他们回国,总之说啥的都有。
梁泉江暗想,撤侨是肯定的,中国政府不可能让几百万日本人待在中国,关键是什么时候撤侨,还有贞子究竟想不想回去,面对后面的疑问,梁泉江是不好当着谷山涧老师的面问贞子的,可能谷山涧教授也看出了梁泉江的想法,所以,他立刻绕开了这个话题,而是问梁泉江;“你研究费马定理有什么收获吗?”
梁泉江回答;“还没有,目前只是把您的演算草稿看了一遍,我觉得您研究的方向是对的,我想顺着您的路子接着研究下去。”
谷山涧说;“你可以重新开辟路子来研究,也可以换个思考方式来研究,总之不要拘泥于我的那个思路和那点成果。”
梁泉江点头称是,这时候已经在谷山涧老师家里待了一上午的贞子站起来说;“谷山老师,我们该走了,过几天我们还来看您。”
谷山涧夫妇站起来,说了几句客套话,把贞子和梁泉江送出了家门。上车后,没等梁泉江和贞子说话,贞子主动告诉梁泉江,谷山涧老师告诉她,要带着她一起回国是为了实现他父母的临终嘱托,梁泉江终于忍不住问道;“回去后,你的工作怎样安排,还有你住在那里?”
贞子说;“谷山老师让我先住在他家里,我想如果我回去后还是回到自己家里住,我记得我们家在名古屋还有处屋子,不过,我还是不想走。”
“为什么?”梁泉江有些担心的问。
“为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让我怎么办?”
说到这里贞子流出了眼泪,梁泉江开着车也陷入了阵阵难过之中,他在心里不停地诅咒,该死的日本侵略者,该死的日本军国主义者,没有这场战争,没有他们日本鬼子的入侵那里有这么多妻离子散,那里有这么多骨肉分离,梁泉江默默无言,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眼看着车到了粮店门口,梁泉江才说;“你进去吧,我就不下去了。”
贞子关切的问梁泉江;“你去哪里吃午饭,我看你还不如和我们一起吃完午饭再走。”
梁泉江按了下喇叭,对贞子说;“我回市党部去吃饭,建辉不在我要在哪里守着,你告诉他们我晚上回家吃饭。”
贞子抹了把眼泪,又喘了几口粗气,才走进粮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