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保信和孙三分别点点头,三个人临分手的时候,张小雅又嘱咐韩保信;“过两天,你还要和那个老贾联系,催他要那份情报。”
韩保信说;“好的,我回去后就和他联系。”
三天过后,下午四点钟,快下班的时候,电讯处的电话急促地响了,正好贾宗强还没走,他拿起电话,先喂了一声,然后问道;“那里?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立刻让贾宗强紧张起来,他四下里看看,见值班电讯员正在聚精会神地搜素一个新出现的无线电讯号,其他人都走了,就压低声音故作镇静地说;“喔,原来是大哥呀!”
接着又问道;“大哥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的话很简洁;“我明天晚间请你喝酒。”
贾宗强对着电话说;“我明天晚间值班,午间吧。”
对方问;“什么地方?”
贾宗强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永春路边上的打边炉。”然后就放下了电话。
屋子里再次出现了电台搜索发出的吱吱声,贾宗强又看了看那个值班的电讯员,他见那个电讯员根本就没有注意他,还是在聚精会神地搜索着,就放下心来,煞有介事地来到那个电讯员跟前说;“给我,我搜一会。”
要是往常贾宗强早就走了,因为春杏刚到他手上不长时间,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昨天晚上他又和春杏玩了一个新花样,现在正在兴头上呢,不过刚才的电话让他不得不多呆一会儿,意思是别引起那个电讯员的注意,他戴上耳机子,装模作样地搜索了半天,看到那个电讯员也是在不错眼珠地盯着,就摘下耳机,交还给了那个电讯员,说了句;“注意搜索,我下班了。”
电讯员说了句;“走啊,贾副处长,”就回过头干起了正事。
贾宗强走出市党部的大门,心里就开始寻思,这个尤大哥,情报要的那么急,瞧他那焦急的样子,说不定他就是哪方面的人,要是那样的话,说不定就会牵扯到梁处长,如果这件事情要是让上峰或者特务之类的嗅到了,那还了得。不过,让他弄不明白的是,梁处长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贾宗强边想边走,怎么到的家他都不知道,进到他重新装修过的家,春杏立刻迎接上来,伸手去接他手里拎的皮包,接着又帮他脱衣服,然后微笑着对他说;“先生,吃饭吧,我今天晚上给你炒了四个小菜,酒我也给你烫上了。”
听到春杏的话,看到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贾宗强心里一热,暗自想到,这些都是用钱买来的,没有钱春杏就会离开他,他就会又回到那种孤身一人熬日子的过去,于是,他牙一咬,定了下来,明天就去谈,只要价给到位,能让他过上两年的好日子,他就再冒一次风险,把他前些天截获到的那份重要情报卖给他,至于卖多少钱,贾宗强决定即便有梁泉江出面,不给到五百块大洋,他也不能卖。
贾宗强想到这里,就让春杏陪着自己喝起了小酒,然后带着三分微醺,和春杏变换着各种花样,直到春杏哭着求他歇一会,他才心满意足地觉得自己的钱没有白花。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整,孙三一个人拉着洋车,出现在了大街上,路上有好几个人向他招手,他都回绝说去接人,孙三刚走了一条街,他的身后闪出了一条鬼鬼祟祟的人影,孙三没在意,那个人低头,走在对面的路边上,只不过时不时地用眼睛瞟着他。
孙三来到了永春路边上的打边炉饭店,把洋车停了下来,嘴上吹着口哨,走进了饭店,那个跟着他的人,没有靠前,只是躲进了胡同里。
孙三在饭店里面转了一圈,又走了出来,一只脚踩在洋车上像似在等人,过了半天一个脸上留着山羊胡子,外面穿着一件青棉袍,头戴毡帽的老头走了进去,过了不到五分钟,又一个身穿灰色棉制服,手里拎着提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去,那个跟着孙三的人,对于别人根本就不关心,他的眼睛只是不停地盯在孙三身上。
化妆成老头的韩保信,也就是所谓的尤大哥,进了饭店就要了个包间,不大的功夫贾宗强就走了进来,就好像两个人有默契一样,紧接着跑堂的伙计,满脸堆笑地进来擦桌子,倒茶,问他们要什么菜,贾宗强没等韩保信开口,先说到;“就我们两个人,来个打边炉,再来两壶酒就行了。”
伙计答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贾宗强随后挑开门帘子,朝外面看了看,他见饭店里的人不算多,靠着他们包间地方的桌子都空着呢,就凑到韩保信身边坐下,然后点了一支香烟,抽了两口,附在韩保信耳边说;“尤大哥,我可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给你搞到的这个情报,怎么样,开个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