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强文香这么说,栾香草很不好意思地看着强文香说;“那这样,我把你反绑着的胳膊挪到前面来,不过,我给你解绳子时你可别动,省得到时候我为难。”
强文香见自己马上就要说动了栾香草,心里暗喜,她急忙说;“你放心,大姐,现在你就是让我动弹,我也动弹不了,因为我的胳膊和腿早就被绑麻了,你放心好了。”
栾香草见强文香说得十分有道理,就很费劲地解开了绑在强文香胳膊上的绳子,把强文香的两条胳膊拿到了前面,又用那条绳子随便地绑上以后,才撸起了强文香的衣服袖子,还没等看到强文香手腕子上戴着的手表,先啧啧了两声说;“大妹子,还得说你们这样的人,瞧这皮肤,吹口气就能破了。”
说完这句话,栾香草才看到了强文香手腕子上的手表,她见这块手表,不但精致漂亮,上面还闪着一颗颗的星星,栾香草看得呆了,她忍不住问;“大妹子,你这块手表能值多少钱”?
强文香告诉她;“这是我爸从香港给我定做的,当时花了一万八千块现大洋。”
“你说多少?”栾香草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又问了一遍,强文香又解释说;“我这是专门定制的,属于孤品,现在少说也值个十万八万的。”
栾香草听得一个劲发呆,她数不过来十万八万有多少,好半天,她才缓过神来说;“我给你摘下来,你藏好它,要是让那个活阎王知道了,非给你抢走不了不可。”
强文香听了栾香草的话,觉得她正一点点地向自己靠拢,就对她说;“他们没有抢走它,就说明它应该是你的。要不这样,这块表你把先它拿下来,替我保管,它带在我身上实在是不安全。’
听了强文香的话,栾香草虽然感到有道理,但是,她不敢那样做,她就迟疑着对强文香说;“我给你保管也不合适,我给你把它藏到仓房的棚顶上,我想你肯定能出去,我看他那样,不敢把你咋地。’
强文香想了一下,才说;“好吧,先按着你说的办。”
说着话,强文香就伸过手,让栾香草把手腕子上的表摘了下来,栾香草拿起那块沉甸甸的手表,双手捧着,走出了屋子,来到外面,还好外面没有人,她就急忙走进了仓房,把那块手表藏到了仓房棚顶的夹缝里。
栾香草从仓房回来后,强文香接着问她;“这个男人姓啥,到底是干什么的?”
栾香草回答;“他姓邱,是长春市地下先遣军的团长。”
强文香问;“他原来是干什么的?”
栾香草说;“那俺就不知道了。”
强文香问;“你为啥和他在一起?”
这个问题,一直是强文香想要问的,刚才她虽然问过栾香草,但是,栾香草没有回答,这一次,强文香又一次问起了这个事情。栾香草本不想回答,但是,压抑在心里的苦楚实在是太多了,她几次想忍,还是没忍住,终于,她看了眼强文香,低下头,痛苦地说道;“说到我家的死鬼男人,他刚死了不长时间,这个姓邱的只是告诉我,我男人死了,还有一个家伙过来,说是我家那个死鬼男人,是抽大烟抽死的,他因为借钱抽大烟,临死欠了邱团长一千块现大洋。”
“你男人抽大烟?”强文香吃惊地问。
栾香草一旦打开了话匣子,还真就收不住了,她叹了口气说,“我家那个死鬼,开始做买卖挺好,伪满时当上警察后,学会了抽大烟。光复后,我们的生活没有了着落,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光了,我们两个开始吃了上顿没下顿,周围的邻居看见我们都躲得远远的,那时候,那个死鬼整天还得东躲西藏的,没办法,他就去投奔了姓邱的当上了先遣军,我寻思,他那点军饷哪里够他抽大烟的。从他当上先遣军,我就没有见过他,他也一趟没回来过。至于他是咋欠了姓邱的那么多大洋,我没敢问姓邱的,我只是看到了我家那个死鬼写的抵账凭据,那个死鬼把这间房子还有我,都抵账给了邱团长。”
说到这里,栾香草说不下去了,开始抽泣起来,见到栾香草难过的样子,强文香一时想不起来该如何劝慰她,但是,又不能任凭她这么哭泣,强文香正在思索之际,却见栾香草哭泣的越发伤心了,强文香灵机一动,她暗想,也许,就在栾香草伤心之际,可以说服她,让她和自己一起逃离这处狼窝,于是,她又想了想,就试探着对栾香草说;“大姐,别哭了,看哭坏了身子,我看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还不如你跟着我???”
还没等强文香说完,院子里突然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等到他们二人抬头往外看的时候,梁泉江已经站在了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