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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
直到艾登用手拍他的肩膀,约翰才回过神。
他困惑地看向对方,不明白突然喊他做什么。他们暂时甩开了开枪追击的那群人,刚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在商讨后续该怎么办。
“刚才说的,你都听进去了吗?”
约翰摇摇头。空闲下来后,他满脑子都在想奥特兰斯的事,对于他们所说的话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抱歉,我刚走神了,能再说一遍吗?”约翰有些愧疚。
“耶露说为了感谢我们的出手相救,想带我们去她所在的部落。”
那位被他们搭救的异国少女名叫耶露,她自称是霍维吉部落大酋长的女儿。
“好…”
约翰疲惫地回答艾登。
现下他没什么心思去想其他事情,队伍里的一切决定都是弗洛德在拿主意,暂时轮不到他发表意见。
“你怎么了?从弗洛德带你回来后,你就跟丢了魂一样。”
艾登只知道弗洛德在发现约翰没跟上后便回头找了过来,再汇合时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他原本是有问弗洛德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对方并未多说。
面对艾登地不断询问,约翰也不再隐瞒,他垂下头回答道:“我看到了奥特兰斯。”
他确信刚才与他对峙的人就是奥特兰斯。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差点被杀!要是我没及时赶到,对方怕不是会一枪射死他。”
弗洛德抢在约翰开口前回答了艾登,他的语气里掩不住生气,说的话也不太好听。或许是受到弗洛德态度的影响,约翰积攒的情绪也爆发了。
“不是的,他没有朝我开枪,是你来了以后他才开的。”
约翰替奥特兰斯辩解,他相信要是弗洛德没来,奥特兰斯是不会对他开枪的。虽然约翰知道这个节骨眼不该跟弗洛德闹脾气,可他还是忍不住与对方起了争执。
见约翰的情绪十分不稳定,怕是再吵下去都会哭,艾登连忙劝架。但毕竟他当时不在场,无法判断两人到底谁说的对,按照他对奥特兰斯的了解,他不觉得奥特兰斯会对约翰痛下杀手。
“一定是看错了吧,可能只是长得像而已,如果是真的奥特兰斯不可能会对你开枪。”
“我没看错!是他!我说了他没开!”
约翰十分笃定他没有看错。
精神紧绷加上来之前没有休息好,导致约翰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他已经无法冷静思考,或是耐心听完所有人的想法,只觉得没人站在他这边。他不再说话,而是把头埋在双膝中开始哭。
他没曾想一到达露西欧亚就见到了奥特兰斯,可Alpha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似的。就算他坚持认为奥特兰斯不会对他开枪,但男人当时确实抬起枪口正对他。那冷漠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让他想到了刚跟奥特兰斯认识时对方看他的神态。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上去完全不认识我。”
约翰边哭边说,声音极度哽咽。除了难过外,心中更多的是委屈。以为见到奥特兰斯后那份长期积攒的情绪会得到缓解,事实却并非如此,他逐渐被窒息般的不安感所包围。
该怎么办,他毫无头绪。
见状,一旁的艾登欲言又止,看着约翰因哭泣而耸动的肩膀,善于言辞的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他只能轻拍约翰的肩膀,等待约翰心情平复下来。
此时氛围格外凝重,没人敢说话,直到传来一声悠长的肚子饥饿的叫声才把这份尴尬打破。
是约翰饿了,在途中他都不曾吃喝。他只觉得万分窘迫,连哭都停止了却不敢抬头。
坐在他身旁的艾登当然清楚是谁饿了,立刻想到了化解尴尬的办法,他连忙从背包内翻出当初军营发放的压缩饼干递给约翰。
“别想那么多了,先吃点东西再说,吃饱有力气后我们在一起想办法。反正都到了露西欧亚了,奥特兰斯还能跑了不成,你说看到的是奥特兰斯,那么我们就去找他,别哭了。”
比起弗洛德的责备,艾登倒是表现得更为包容。
确实,哭解决不了问题。显然在奥特兰斯身上一定发生了某种怪事,想到阿奇洛说奥特兰斯背叛联邦的事,还有男人面对他时所表现出的杀意。
摆在他面前绝对不止是找到奥特兰斯那么简单,想到现阶段光靠他一个人苦闷哀怨确实解决不了问题,更不是起内讧的时候。
约翰胡乱地用袖口擦去眼泪,点头接过饼干,决定妥协等到休息结束后再做打算。
然而还没吃上几口,就听见艾登叫了起来。
“糟了!糟了!”艾登慌张地从包里掏出装有幼虫的盒子。
他本想趁着休息一并喂喂这个小家伙,没想到一打开盒子,躺在里面的幼虫看上去不太对劲。
“你看看它怎么不动了,连颜色都变黑了。”
艾登先是拿给约翰看,可还没等约翰接手,就先是引起了另
', ' ')('外两人的注意。
“这是?”
弗洛德正问。一旁的耶露就先跪到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他们听不懂也翻译不出的语言。
接着耶露激动地说:“是迦叶!”
之后他们才知道,耶露口中所谓的迦叶是他们对虫神的别称。
当地的霍维吉部落信奉巫术,供奉虫当神,而虫神便被尊称为迦叶。
只不过约翰从虫巢内带出的幼虫和他们信仰的虫神并不是同一种,只是长得相似。耶露仅凭外表就误会了,她一刻也不愿意等,非要先带他们回部落,说只有回部落才有让幼虫恢复的方法。
在被惠尔顿军队入侵后,露西欧亚一小部分原着居民逃窜到边界森林深处躲避,而在逃亡途中部落信奉的巨型虫神被敌人掠走。
部落的祭司认为霍维吉部落作为世世代代生活在露西欧亚星球上的子明不能失去虫神的指引,于是祭司不断游说酋长派人去夺回虫神。只是这样的行动过于无谓,除了增加伤亡外没有任何结果。
落后的投掷武器根本抵不过先进的科技军火,作战屡战屡败,死伤惨重,部落内人数仅剩三十余名。面对余留下来的孱弱老人、妇女与儿童,酋长艰难决定不再挣扎,他本想就此作罢。谁知前几天,祭司说感受了神的痛苦。
耶露听从父亲的召唤,带着五名士兵准备潜入旧城一探究竟,不料在中途被人抓住。耶露因美貌而被基金斯看中,被虏去做了待寝。
基金斯是查拉曼的亲侄子,原是一名星际海盗,也是他偷盗的泊辉石和联邦新研发的装备,他留在露西欧亚统治着当地的原住民。
不过基金斯终究是个入侵者,即便原住民大部分都归顺了统治,可他们都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眼见原酋长的女儿被人玷污,一些人就想办法协助她逃跑,只不过逃跑计划并不顺利。要不是中途遇上刚降落到此地的约翰一行人,恐怕耶露还无法顺利逃脱。
经历了近半小时的步行跋涉,他们到达了森林边界。临时搭建的部落房屋极为简陋,单从建筑风格上就能得知这里的人民生活的格外原始。
一进村,便只能看到老弱残幼,毫无生气。
在他们踏入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敌意。露西欧亚星球的人皮肤都偏黑,只有外族人才是白皮肤,要不是身旁的耶露一个劲地在解释他们不是坏人,恐怕他们都无法踏入此地。
耶露一到营地便抱住父亲痛哭,诉说在她身上发生的事。
“对不起,父亲。我没有找到迦叶,我甚至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身为虫神的信徒,被挑选中的人,可以与虫达成精神上的连接,而耶露是仅次于祭司外唯一能感受到虫神精神的人。
“那都不重要了,你能平安回来就好。”老酋长擦去耶露的眼泪。
此刻比起虫神,他的女儿要更重要些。在迟迟等不到耶露回来后,他无时无刻不后悔让女儿潜入旧城的事,他不断向耶露道歉,希望女儿不要责怪他的决定。
父女重聚温存片刻后,耶露才想起此时还在门外的约翰一行人,她连忙出去把他们带进来。
“是他们救了我。”
耶露向老酋长一一介绍了几人,并把他们手里存有幼虫的事也一并说了。
老酋长喊来了祭司,同时询问幼虫从何而来,约翰道出原委。
“这并不是迦叶,不过可以理解为它的同系后代。它只是脱离母体太久,加上你们给它用的土湿度不够,才会进入假死状态。”祭司把幼虫放进了一个冒着蒸汽的土池中,并在周围撒上了类似香料的粉末物。
“这是营养剂,露西欧亚特有的植物磨成的粉末,也是迦叶平时喜爱的食物。”
祭司对他们解释道。
霍维吉供奉虫神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他们的虫神只有一个,长寿且富有智慧。
不过他们的神已陨落,在耶露说出感受不到虫神的那一刻,祭司就猜到虫神恐怕凶多吉少。这个消息对于原始的部落人民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如果就此宣布虫神死去,足以让外面的原住民的信仰崩塌,甚至迷失了方向,就此崩溃。
目前就只有屋子里的几人知道虫神逝去这件事的人。老酋长沉默不语,并不打算对外宣布这件事。
“你说它们是同系后代?”弗洛德忍不住问起。
“是的。我们当地像迦叶那么大的虫就只有一只,其他同种有,不过都很小,是普通的虫。而你们这只幼虫和迦叶长得极像,区别只有腹部和头部的细节不同。”
“你们说的迦叶是不是也会精神传导信息?”
这个问题很关键,但弗洛德的用词过于先进,在场的酋长、祭司与耶露都听明白。于是他从信仰的方向思考,换了个词。
“就是指引。”
“会。但只有耶露能清楚的感受到。”
听到祭司的回答后,弗洛德转头问耶露。
“是什么样的感觉?”
耶露回忆起自己
', ' ')('和虫神的接触,那种感觉是极为抽象的,她无法准确概括,只能用贫瘠的语言来形容:“很缥缈,仿佛精神就此抽离,像是做梦,同时脑子里能听到它的声音,我真切地觉得被指引。他们总说我和迦叶接触后,像是没了魂。”
弗洛德拉约翰、艾登到一旁。
“只是我的猜测,联邦捕捉的母虫或许混了他们口中虫神的基因。还记得在虫巢我被精神入侵的时候吗,我感觉到的和她说的很像。”
“那又如何?你不是早就知道母虫是杂交的吗?”艾登挠着头,不解道。
“是,但我不知道是和什么虫,现在好像有些头绪。如果培育虫的人在基因里强调的是精神控制,那么……”
弗洛德看向约翰,“你不是说奥特兰斯好像是不认识你吗?我不能十分肯定,但他会不会是被同样的母虫所控制了呢,那位长官不是说奥特兰斯背叛了联邦诸如此类的话吗?你觉得如果是奥特兰斯他会这么做吗?”
“不,他绝对不会,他可是为了联邦才去执行的任务。”
“但你也看到,他现在确实在为惠尔顿的军队卖命。除去被控制,我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那该怎么办…”
看约翰神情又变得低落,艾登从后面拍向约翰的后背,“什么怎么办,直接把母虫找出来宰了不就好了。”
弗洛德点头。
“你们有办法进入城内吗?”弗洛德转身问老酋长。
杀死母虫,是摆脱精神控制的唯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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