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嬷嬷。”
嬷嬷敲打了一番,见侍女们都一副受教的模样,不由得口气温和了些许:“好了,既然你们都听进去了,那么就去做各自的事情吧。”说完,嬷嬷离开。
听着嬷嬷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侍女们纷纷起身。刚才被嬷嬷狠狠训了一顿的侍女朝着嬷嬷消失的方向哼了一声,随后瞪了一眼宫殿门。
一旁一个粉衣侍女见状道:“晓梅姐姐,刚才嬷嬷不是说,让我们仍旧把大阿哥当成主子么,你怎么还敢瞪啊?”
侍女转头看向粉衣侍女,微扬起脑袋的蛮横道:“怎么不敢瞪?这宫里谁不知道,大阿哥已经被废了。也就只有嬷嬷还念着旧情,把大阿哥还当个主子。要我说啊,咱们这些个侍女什么的,不想想其他办法,怕是就要被遗忘在宫中了。不过幸好,我最近遇到令嫔娘娘了,她说我看着眼善,让我到她宫里去做。说不定,我在那里做了,会想令妃娘娘那样被看重呢。”说着,侍女颇为自怜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看向那粉衣侍女,“紫嫣妹妹,不是我说,这大阿哥看来是个靠不住的!想要在这宫里过得好,看来还是要另找个靠山,否则可就要在这深宫内浪费了年华。到时成了个怨妇可别怪姐姐没有提醒你。”
粉衣侍女脑袋微朝后扬的躲过晓梅伸过来的手,看着对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然后与自己擦肩而过。两个侍女见状跟在了晓梅的身后离开,仅剩下一个侍女与紫嫣一起留在了原地。
留在原地的侍女踌躇了一下,看向紫嫣:“紫嫣,你说我们要不要按照晓梅姐姐的话,去找其他的靠山?”
紫嫣转头看了眼侍女,沉吟了片刻然后摇头:“我看还是不要了。”
“为什么?”
“我突然想起我刚进宫的时候,教养嬷嬷跟我们说过,这进宫中以后跟了什么主子,那就是跟一辈子的。既然教养嬷嬷这么说,那就一定是有道理的。别看现在晓梅姐姐如此嚣张,万一到了新主子那儿,新主子突然不喜欢她了也说不定。”
“也对,我前几天就听见的一个以前是皇后那里的奴才到了新主子那里,没两天就被打折了腿。原因好像是仗着以前主子是皇后,结果就不好好伺候现在的主子。”
“所以说啊,我们就安分一点。再怎么说这大阿哥还是皇帝的儿子。不管怎么样,皇帝也不会任由别人欺负到自己孩子身上去吧。”
“说的也是。”
如此想的两人便说说笑笑的离开了宫门口,将之前的谈话抛到了脑后。
第3章
宫殿内,永璜跪在蒲团上,听着宫外隐隐约约传来的说话声,渐渐的整理清了因为他的穿越,而显得与之前不一样的宫内情况。同时也渐渐回复起了第一世的些许记忆,他记得第一世的时候,他刚满十六岁,正欣喜着可以出宫建府。便接到了来自乾隆的圣旨——替皇上操办皇后的祭奠意识,努力的完成乾隆的要求。在期待着乾隆赞赏的话语时,因为在祭奠仪式上没有哭泣,而被斥责。
之后他就宛如从高高在上的天堂直坠入九层地狱中。浑浑噩噩间,所有讨好的嘴脸变化为了厌恶,他尝到了众叛亲离的味道。一个没有名字的,前主人落寞而死的府邸成为了他被乾隆匆匆指定的王府,同时也成了他之后直到死亡的住所。那时候他怨过,为什么本该是他最亲的皇阿玛会如此对待他,只因为他没有在皇后灵前痛苦流涕。也恨过,为什么他的父皇会匆匆指定如此一个带着不详的府邸作为他的住所,让他过的只比被圈禁在宗人府里的宗族要好一些。
不过等到第二世的时候,他登上了高位后明白了,作为一个皇帝,皇子和妃嫔们永远都摆在次要的地位上。前者是他的后继者,等到他百年以后继位的人,他会作为一个好的指导者指引教导前者如何成为一个皇帝,却不会作为一个父亲那样,爱护孩子。而后者,是他用来传宗接代,发泄的存在。他也许会将某个人宠上天去,但那并不是世人所幻想的爱情,那只是因为他太寂寞了,需要有人的陪伴。需要的只是一个揣摩他的心思,宽慰他心思,同时能够让他达到某种发泄的存在。
所以乾隆只能成为一个皇帝。不能成为一个父亲,无论是他的职责还是其他什么,都是如此。这样想的永璜渐渐不怨也不恨。但是却也很清楚,自己再也无法接受父爱,至少是来自乾隆的父爱。因为他会忍不住的猜测乾隆所赐予的父爱还有多少时效。
“噼啪”一声,烛火因为燃烧的热度,爆出一声脆响,打断了永璜回忆的思绪。
永璜回过神,看向供桌上的祭牌。那里的烛火正因为一阵风的吹过,而摇晃着。不远处的窗大敞着,将白色的纱帘吹的翻飞起来。又是一阵风吹进来,让永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抬手摸了摸已经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边感叹着这身体真不好,还不如第二世时,那具从小到大营养不良的身体。至少那一世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到只是被秋天的风一吹,就会冷到瑟瑟发抖的地步,甚至偶尔还会穿着短袖汗衫到处打工。
如此感叹着,永璜站了起来,双手握拳的敲了敲因为长期跪坐而显得酸软的小腿以及膝盖。再次在冷风的吹拂下,大大的打了个喷嚏。才缓缓朝着宫殿外走去。伸手打开宫殿们,就见两个守门的太监朝着永璜拍着马蹄袖的跪地请安:“奴才向大阿哥请安,大阿哥吉祥~”
张口,永璜感觉着喉咙里的些微疼痛道:“免礼!”才说出口,永璜就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而且鼻子好像也堵塞了,憋着气似的难受。
“谢大阿哥!”两个太监听见永璜的话,便回礼起立。其中一个看似年长些的太监朝着另一个低着头的太监挤了挤。随后在永璜看过来时,低下了头。
抬手按着太阳|岤,永璜只觉得这片刻间,他的头也疼的厉害,就连月光也让他觉得晃眼。于是便也顾不得太监们的小动作,朝着自己住着的宫殿走去。
过了一会儿,身后隐隐约约的传来脚步声,看来是两个太监决定出了谁负责服侍他入寝。待进入宫殿,永璜走到床边坐下开始动手脱衣服时,敏锐的感觉到了一道惊诧的实现正投在自己的身上,皱着眉耐着头疼欲裂的感觉,半眯着眼看向视线传来的地方。那里之前见过的小太监在与自己对视了一秒后,惊慌的低下了脑袋。瑟瑟发抖的等待着挨骂。抬手揉着脑袋,永璜产生了这个太监像极了自己前世还在社会底层奋斗时的样子,便不自觉的放柔了语气叹息道:“过来吧。”
小太监磨蹭了一下,才慢慢的走到永璜的面前站定。
朝着小太监抬起手,永璜眯着眼睛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真实性格的用着命令的口吻道:“给本阿哥更衣。”
“喳!”小太监下意识的尖声道,随后在看到永璜眼睛又眯了眯,便闭了嘴,手脚些微迟钝,但是小心的动手褪去了永璜的衣服。待衣服离身后,永璜便不管不顾的仰躺到了床上,脑袋枕着丝被任由小太监服侍着脱下鞋子,和调整躺的地方,最后扯过被子替永璜盖上。随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床旁的窗户大敞,便动手想要关上。
“不用关了。”躺在床上的永璜见状开口道。
“喳。”小太监闻言低声应道,随后弯腰吹灭了蜡烛,朝着门外走去,打算在前厅站着守夜。
见小太监退下,永璜看了眼窗外的明月随后翻身朝里的将整个身体卷进了被窝里。
前厅内,太监刚站定,就见刚才与他一起值班的太监大摇大摆的推门而入,然后道,“你可以下去了。”
小太监似乎有点反应不能:“刚才你不是不打算伺候大阿哥的么?”
太监带着些许的不屑,丝毫不顾及一墙之隔后的永璜,冷笑的道:“废话,刚才大阿哥又没有睡过去。谁愿意照顾个不懂事的小娃娃?之前也只是看在娘娘咱们不错,又因为大阿哥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将来极有可能当上皇帝,所以照顾的勤快些。如今娘娘以去,皇上有不待见大阿哥。我们自然也不用对他尽心尽力。我们如今不像那些个侍女一样,另谋出路,已经是不错的了。好了,你也不要问什么了,等你在这宫里待的长了,自然知道原因为何了。现在你还是早早的休息去,等到明天起来就有的你好忙了。”说完,太监便一手拉着小太监直接将对方推出门外,然后关上了门,边感叹着皇家的椅子就是舒服,边坐上了放着软垫的椅子。
迷迷糊糊的被推出门外,小太监看着在他面前关上的大门,刚想伸手推开,耳边太监的话就不断的回荡着,莫名的让小太监停下了推门的动作。踌躇了一会儿,小太监叹息一声的转身离去。
太监坐了一会儿椅子,也不敢久坐便站起身的将垫子弄回原来的模样,就朝着屋内走去。感到门口,就看见月光中床上的被窝中露出一双野兽般的黑眼睛直直的看过来,猛地惊吓了一大跳,闭了闭眼的再次睁开,却见躺在床上的永璜是背对着门口,面朝里的睡着。顿时被吓得跪到在地上,双手合十的朝着四周拜去,嘴里喃喃的嘀咕着天上神仙的名讳,从天帝到王母娘娘,从观世音到如来佛祖,太监把自己听到过的所有神仙的名字都念叨了一遍,就连曾经在乡下时信奉的灶司老爷也在嘴里咕噜着过了一遍。最后颇为虔诚的将手平放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安心的站起身来。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引得太监忍不住的缩了脖子,四处张望着,以为之前少拜了那路神仙惹的对方不满,此时来警告一番。然后在看见一旁窗户大敞着,不由松了口气,知是有风从窗口吹了进来,边暗恼着小太监办事不牢靠,边上前虚掩了窗户。就瞅了眼床上的永璜。见对方仍旧是脸朝里的保持着姿势,也就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的走到一旁靠着墙眯着眼打起了瞌睡。直到半夜下起了雨,虚掩的窗户大敞开来,才将太监从梦乡中,之后就是惊动了太医院和乾隆,惹得一众奴才和太医们睡不好觉的熬夜到天亮。
然后意外好眠到天亮的永璜躺在了床上,睁着眼睛发呆着回忆完了这两天的经历,才被捧着水盆进来的侍女们喜悦的叫声打断了回忆。
“大阿哥,你醒了!”侍女一脸喜悦的将水盆放在床旁的凳子上,然后撩起浸在水盆里的丝帕缴干,小心的放到了永璜的额头上,随后才恭敬道:“大阿哥,昨日半夜您额头突然发烫,我们便叫了太医来。此时太医就在门外,你要不要叫他进来看看?”
听着侍女的询问,永璜诧异的看向侍女。他记得当初自己被皇阿玛斥责后,生病时都是自己努力熬过,太医用来都只会以臣等忙碌,实在难以抽出时间来到府上为大阿哥医治为由,拖延着为自己治疗的时间,实在无法拖延时,便拿一些药材给了自己,就权当医治过了。何时有如此之效率?甚至只是额头发烫这一小小的毛病?
一旁的侍女见永璜看向自己便下意识的解释:“大阿哥,您不知道吧,皇上昨夜听闻您生病,就冒雨赶来看您,离开时还说等您醒了就派人告诉他。听口气,皇上似乎是想要在第一时间过来看您呢!”
听着侍女好似安慰妃嫔的口气,永璜只觉得一阵好笑。不相信的敛了眼睫,打算闭目歇息——如果这会儿躺在这里的是乾隆的宠妃,他倒是会相信乾隆在听闻的一瞬间抛下朝纲冲到这里。至于他……一个废皇子,还是不要相信这种话了。
见永璜好似不信的闭眼,侍女也没有多想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孩子会有如此情感反映,只当是因为被乾隆斥责伤透了心正在闹脾气的佯装不信。因此只是颇为认真的道:“是真的,大阿哥。只要皇上知道您醒了,立刻就会过来。啊对了,我忘了告诉外面的人了!”说着,侍女连水盆也顾不得拿的就往外冲去。
好笑的看着侍女莽撞的冲出去,永璜边感叹,这样的女子是如何通过嬷嬷的教养进入宫中的,边闭上眼睛休息——不管乾隆来还是不来,此刻休养都是他即可要做的事情。
第4章
在永璜因为脑袋上还未褪去的烧而半梦半醒间,太监的尖锐声音便响了起来,同时也将乾隆到来的消息传入了永璜的耳中。一瞬间从梦中惊醒过来,永璜睁开眼,颤抖着身体起身下床打算跪下行礼,结果被走入门内的乾隆出声制止。
随着乾隆的话,永璜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接着躺在了床上。等到回过神来时,一袭在此刻让永璜觉得晃眼兼头疼的亮黄|色龙袍出现在床边,然后乾隆的声音如同打雷般的传来:“永璜,身体可好些?”
再次打算起身回答的永璜被先一步察觉到目的的乾隆按在了床上,只得抬眼看向乾隆的脸,然后道:“禀皇阿玛……永璜很好。”好字出口,永璜就因为喉咙泛起的燥热感给忍不住的咳了一声,之后就如同开了开关般,一阵几乎要咳出心肺的猛咳脱口而出。只来得及掩住口鼻的永璜顾不得形象的讲自己缩成了一团虾米,膝盖顶着胸口,脸埋进被窝的咳着,咳了好几声才停下的喘着气从被窝中转出脸来。却见乾隆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下意识的就要下床跪倒在地高呼皇阿玛息怒。还未动作,就被乾隆的声音再次震的头晕:〃太医!太医何在?!〃
一太医闻声跌跌撞撞的从门外扑了进来,跪倒在地刚要请安就又被乾隆不耐烦的挥手免了礼:“来看看大阿哥到底怎么回事?”
“喳!”太医领命,膝行着跪在了床边开始搭脉。
片刻后,乾隆见太医仍旧搭着脉沉吟着,不由看了过去:“大阿哥怎么样了?”
“禀皇上,大阿哥现在较之昨夜稍好,体温已经不似昨日那般烫人。只是……微臣……”
“什么?”
“微臣以为大阿哥经由昨日那番病发,日后怕是要落个体虚的毛病,再加上此刻仍旧未退去的热度,怕是以后需要小心调养方能痊愈……”
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的永璜听着太医的话只觉好笑,他又不是得了天花。仅是一场小小的感冒,熬过了便好,用得着如此忧虑么?如此想着,就像开口说自己没事,却因为身上逐渐明显的灼烧感以及冒到喉咙的痒感而化为剧烈的咳嗽。
不用乾隆开口,太医连忙搭住永璜的手皱着眉的把着,同时福临心至加之吃了熊心豹子胆的高叫:“快给大阿哥盖上被子,免得邪气侵体!”
伴着太医的叫声,乾隆伸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抹亮黄闪过,床上的那席被子一角倒盖在了永璜身上。一侍女鼓起勇气,上前将被角往床边拉,想要盖过永璜的脚底。
“做什么?!”乾隆见状一声低喝,惹得众人跪倒在地上高呼:“皇上息怒!”
同样跪倒在地的侍女深吸了一口气的低着头回答:“启禀皇上,奴婢家乡的孩子生病,父母都会将孩子只露出一颗脑袋的包的严实,说这样邪气就不会入体了。”
乾隆闻言看向太医,太医连忙点头如捣蒜般道:“禀皇上,确有次说法。”然后忙低下头去。
乾隆转眼看向永璜,后者正因为那阵不要命的咳嗽而喘气。沉默了一会儿,乾隆的声音想起:“将大阿哥的床铺好。”
侍女抬头,就见大阿哥正被乾隆拥在怀里,整个身子埋在乾隆的龙袍里,只露出一张红的有些不对劲的脸。怔了一下,侍女就收敛了心神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将被子推到了床里,空出一个孩子能够躺的位置。待乾隆将永璜放到床上个,侍女忙配合的将被子拉盖到永璜的身上,随后小心的掖好,才跪回了地上。
看了眼侍女,乾隆道:“你们都下去吧。”
“喳!”宫人们起身退下,配合的关上了门。
看着被被子牢牢包裹着,只露出脑袋的永璜。乾隆眼神闪烁着,终化为一声重重的叹息的用带着白玉扳指的拇指划过永璜闭着的双眼,鼻尖,嘴唇以及下巴。最后将手掌覆盖上永璜小小的脸,就这样压着感受着用永璜小小的鼻息以及不到他手掌大小的温热脸庞。直到永璜不适的转动脑袋时,才猛然收回手,目光复杂的看了眼永璜站起身走了出去。
门外,从之前就一直守在门口没有离去的宫人们纷纷跪在地上朝着乾隆请安。
环视了一圈宫人们,乾隆将视线投到了之前出列的侍女开口询问:“你叫什么?”
侍女见状连忙跪倒在地:“启禀皇上,奴婢叫做紫嫣。”
看着地上的侍女,乾隆道:“从今日起你为大阿哥的贴身侍女,负责他的贴身事物。”
“谢皇上!”侍女一喜连忙磕头道,然后在乾隆离开后,直起身来。其他见到之前事情的宫人们自然知晓,从今往后,大阿哥就是乾隆宠爱的第一阿哥了。即使是原本过继到前皇后膝下的永琪也没有被如此宠爱过,于是众人不由得对着紫嫣红了眼。
门内,当宫门紧闭后,永璜睁开了眼瞅向门扉,随后翻转了身的面朝里睡去。
……
慢步在钟粹宫中,乾隆环顾四周却见周围一片缟素,院内的树都因为秋季的到来而秃了枝桠,厚厚的黄叶铺满了地面。太监扫去了些许,随后又被不知哪儿飘来的黄叶覆上,使得此地越发显得荒凉萧瑟起来,丝毫没有一届皇族住所应有的高贵雍容。
高无庸随侍在后的静静跟着,见前面的乾隆停步,抬眼偷偷看去却见乾隆对着庭院皱着眉头。顺着乾隆的视线,高无庸同样看见了那片萧瑟的场景,心里暗道一声看来又有人要享雷霆之怒了,便低着头做低眉垂眼状。
看了良久,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