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提及了后宫这些嫔妃,为何却只字不提如贵人啊。”
皇上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如贵人,越不合常理,皇后心里就越觉得不对劲。如贵人这三个字,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成了她心里的一道魔障。
“如贵人?”皇上露出讽刺的笑意,冷哼一声道:“她哪里有什么长处,她根本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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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皇后娘娘病了。”
諴妃带着人到储秀宫的时候,双兰在寝殿外悲伤着叹息了一声,“皇后娘娘这是心病。”
自从数日前皇上驾临储秀宫,第二天清晨离开,皇后娘娘便一病不起,人愈发地憔悴。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諴妃一边问着,一边向后寝殿的方向走,却见双兰默默地摇了摇头。
諴妃叹了一口气,“不用说本宫也知道,一场痘疫都没击倒咱们这位皇后娘娘,能让她病成这样的,九成跟延禧宫那个狐媚子脱不了干系。”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后寝殿正殿。
殿内那位病人恹恹地伏身在罗汉床的炕桌上,不知瞧着外面什么景色。
双兰轻呼一声,忙跑上前取了薄衾盖在皇后身上,“娘娘,初春天气寒冷,您怎么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呢?”
“娘娘,您小心冻坏了凤体呀!”荣常在跟着在后头附和了一声。
春贵人倒是没跟着大呼小叫地出声,。諴妃总算是还有点欣慰。
“諴妃来了。”皇后的目光仍旧落在窗外,“諴妃有心了。放下东西,都回去罢。”
諴妃坐到皇后的对侧,看了看下方各自落座的春贵人和荣常在,笑道:“皇后娘娘,臣妾哪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进献给皇后呀,现在皇上都在忙着给如贵人修缮永寿宫,好东西都在永寿宫里堆着呢。”
果不其然,她话音落下,见皇后从伏着的炕桌上坐直了起来。
盖着的薄衾顺着身子滑落,皇后在罗汉床上苦笑了一声,目光飘忽,似是在自言自语,“皇上说,她什么长处都没有。”
“什么呀?”諴妃听得云里雾里。
再没有比这一句更伤她心的话。如贵人什么长处都没有,皇上还是喜欢她,连她的缺点都喜欢,喜欢她,连理由都不需要。
当时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问了皇上一句:若是她残废了呢,她丢了一条胳膊,或是瘸了一条腿,皇上还愿意这样喜欢如贵人吗?
她永远也忘不掉皇上的话。梦魇一般,日夜折磨着自己。
荣常在见皇后不语,跟着抱怨道:“皇后娘娘,您说这像话吗?明明是莹嫔娘娘和春贵人晋封之喜,后宫里最得意的却是延禧宫!皇上天天在如贵人那儿,我看再这么下去,那敬事房的记档,都可以改成如贵人列传了!”
“说是晋封,可内务府拟定的封号皇上看也不看,整修永寿宫事无巨细都要过问,皇后娘娘您这段日子病了可能不知道,下面的人奴才慢慢开始见风使舵,逐渐不将莹嫔娘娘和春贵人的晋封放在心上,这不前两天才发现,原本内务府呈上去的封号,给莹嫔娘娘选定了“静”,字为封号,春贵人选了“和”字为封号,结果等到谕旨发下来,才后知后觉顺治爷的废后曾为静妃,康熙爷后宫中还有位和嫔。”
“这不隔了六天后才又发了谕旨,莹嫔改封为华妃,春贵人改封为吉嫔。”
“皇后娘娘,您说这像话吗!”
荣常在一直打抱不平,当事人之一的春贵人一直垂着头不说话。
皇后不语,諴妃面无表情地悠悠喝着茶。
荣常在急了,“皇后娘娘,您可是咱们的主心骨,您不能不管呀,嫔妾还听说,皇上本欲晋封如贵人为嫔位,只因皇后娘娘一力反对才暂时未得以成封,她如今无一子半女便猖狂至如此地步,再照这样下去,她钮祜禄绣玥不是要翻天了吗?”
“还有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李氏,从前皇上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就只因为讨好了如贵人,眼见着也要爬上来了!”
荣常在一边骂,一边心虚地看了看諴妃的脸色。
李官女子那样卑贱的一个贱婢,在延禧宫窝了那么多年,巴着如贵人都能轻而易举地令皇上封她为答应,她自己从潜邸时就伺候皇上,如今新进宫的正儿八经出身的后宫嫔妃,除了一个苏完尼瓜尔佳氏跟她一样不受皇上待见,其余全都压在她头上,为着这个,她前两日私下去给延禧宫那个送了个玉镯子过去。
嘘寒问暖的工夫,她偷偷瞧了些如贵人房内的布置摆设,还讨了些东西回来。
荣常在噤声的工夫,春贵人突然轻轻笑笑,朝着皇后和諴妃道:“崇庆皇太后高寿,先帝乾隆爷高寿,皇上继承了先帝的长寿,再过一二十年,钮祜禄氏若一直盛宠不衰,生下一位皇子是迟早的事。”
她随口道,“咱们皇上有两位嫡子,都是中宫所出,想不到如贵人只是贵人,就能有这样的好福气。”
这句话说完,上位的两位主子果然脸色皆是一沉。
春贵人的目的达到了,她便低下头去饮茶,不再开口。
荣常在却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她见春贵人说了一半便不再言语,急道:“咱们可不能让如贵人诞下皇嗣啊!若是个女儿还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到底也是要嫁人联姻的,不如儿子——”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白了脸色,从座位上起身,不住告罪道,“諴妃娘娘恕罪,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嫔妾是说……其实到了咱们圣上这儿,能诞下一位公主已是实属不易,如今宫中只有諴妃娘娘您有亲生的公主,逊嫔她虽有女儿,却是个病秧子,还不能由她抚养,有如同无,这有女儿傍身的福气咱们都只能眼巴巴看着,嫔妾真不是说您没儿子,哎呀!”
她懊恼地狠狠锤了自己一下,她这到底是在说什么呀!
荣常在吓个半死,意料之外,却见諴妃在上位丝毫不见愠色,她瞧着荣常在笑了笑,挑眉道:“你说得也没错,儿子当然是更金贵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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