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妞上前,面露忧色:“听说十分不好,皇后自午宴时晕过去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先是发热,后来身上起了些疹子,太医因顾忌龙胎不敢擅自用药,还在斟酌药方。谁知没隔多久,皇后便见了红。”
东珠惊愕:“见红?你是说,小产了?”
云姑姑点了点头:“具体情形还不知道,坤宁宫乱成一团,皇太后在那边守着,仁妃也陪着。”
东珠:“皇上呢?”
云姑姑:“皇上在奉先殿。”
东珠叹了口气:“皇上真是在意这一胎,竟在奉先殿祈祷。”
云姑姑:“毕竟是皇后所怀的龙胎,若是皇子,必是太子。”
东珠刚要说话,只听殿外突然喧闹起来,似乎响起了宁香和春茵的呼救声。
云姑姑神色一紧:“我去看看!”
谁料还未走到门口,苏云已经急匆匆赶进来:“娘娘,出事了!”
东珠迎上前:“别慌,慢慢说。”
苏云一向镇定,此时面上竟然也带了焦虑之色:“坤宁宫传来消息,皇后已经小产,太医诊治似乎是人为所致,皇上大怒命宫正司彻查。不知怎的,却派人来咱们宫中将宁香与春茵拿了去。”
云姑姑愕然:“这关咱们什么事?又为什么要抓春茵和宁香?她们整日跟在娘娘身边,哪里去招惹坤宁宫了?”
东珠也是纳闷:“你可打听清楚了,是只拿了咱们宫里的人去查问,还是各宫都问了?”
苏云摇摇头:“情形混乱,无从打听。”
东珠面色沉静,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总觉得自己莫名地陷入了一个早已布好的陷阱里,但却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些茫然,又有些害怕。
云妞上前为东珠倒了杯茶,又扶东珠坐下:“娘娘别担心,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咱们没做亏心事,不怕人来查。”
苏云也说:“宁香与春茵都是本分老实的,自不会胡乱攀扯,娘娘放心。”
东珠摇了摇头:“如今,急也没用,静观其变吧!”
乾清宫。
康熙铁青着一张脸,面色阴沉得很是怕人。
宁香跪在殿中,一脸茫然。
过了良久,康熙才问:“昭妃与裕亲王,时常见面吗?”
宁香愣了:“皇上问这个做什么?”
乌兰上前,重重甩了一个巴掌打在宁香脸上:“皇上问话,你一个奴婢,只管老实作答,还敢反问不成!”
宁香被打蒙了:“回皇上和慧妃娘娘的话,我们娘娘与裕亲王并没有时常见面,只是……偶尔见过几次。”
康熙紧紧攥拳:“几次?都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形,说清楚。”
宁香想了想,小心回话:“之前在咸安宫的时候,裕亲王来看宁太妃,偶然会到后面与昭妃娘娘说两句话。”
康熙一拳砸在案上。
乌兰冷笑:“咸安宫,倒真是相会的好去处。除了咸安宫呢?”
宁香眉头紧皱:“后来昭妃娘娘得释重新回到承乾宫,就没怎么见了。就是有一次,就是裕亲王大婚前,娘娘在御花园……”
乌兰眼中精光一闪:“哦?是御花园相会吗?”
宁香瞪大眼睛,满眼惊愕:“不是相会,不是,是娘娘听说裕亲王得了痔疮,所以在园中采一种草药,正巧裕亲王入宫探望宁太妃,才遇到的,也只是把草药给他,并没说什么。”
乌兰手中拿出一束白头翁:“可是这种草药?”
宁香看了看,点点头:“是。娘娘说这药根部是宝,上面却是有毒的。”
乌兰笑了笑,转脸去看康熙:“皇上,太医说了,导致皇后滑胎的正是白头翁汁叶里的毒素。”
康熙面色不定。
宁香却吓呆了:“不不不,不可能。皇上,这不关昭妃娘娘的事。娘娘采药真的只是为了裕亲王,不是要害皇后的,不是……”
康熙盯着宁香,喃喃低语重复着宁香的话:“只是为了裕亲王,只是为了他,你可知道,单凭这点,就是死罪!”
宁香吓呆了,跪在地下低垂着头再也不敢说半个字。
乌兰摆了摆手,侍卫上前将宁香押下。
乌兰:“皇上,原本乌兰也奇怪,好好的,昭妃娘娘为何要害皇后腹中龙胎,今儿听舅舅说了当年的事才恍然明白,原来那个时候,昭妃与裕亲王就已经……”
康熙瞪着乌兰:“已经什么?”
乌兰想了想:“用汉人的话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暗通款曲。”
康熙面色憋的通红:“你别胡说!”
乌兰噘起嘴,十分不服气:“哪里胡说了。皇上想想看,那时他们还只是小孩子,东珠为了并不得势的二皇子,居然敢把堂堂巴林王子打得头破血流,这得多大的胆子。再说了,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当时为什么没有人追究?听舅舅说,那是因为二皇子在雪地里跪了半宿,求他和先皇不要为难肇事者,所以才没追究。皇上想想,他们两人打小就是这么生死相护的情谊,到了现在,又是何种光景?想来这避着人偷偷见面肯定不是一次两次。”
康熙的心拧巴在一处,痛极了,才刚在坤宁宫听太医说皇后失去嫡子,他便很伤心,连着失去两个亲生骨肉,对于渴望亲情的他来说已经是一种沉重的打击。而又听说是被毒害的,他在震怒下便命人去查,谁承想,竟查到了东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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