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作者:解语
听到这里周庸已经大致明白,必是那吴德对钮祜禄氏不敬在先,所以引出这场风波来,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既已摆到台面上,必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想到这里他不着痕迹地瞧了面无表情的凌若眼,暗自揣测她将自己叫来的用意,与狗儿不同,他与钮祜禄氏接触不,不过也晓这位娘子以前在府里时素来与人为善,即便有所不敬也笑置之,并不曾有得势不饶人之时,怎得这回就揪住不放了呢?莫非……她想要借此立威?
越想越觉得有zhègè可能,而且吴德是佟福晋的人,当年钮祜禄氏因何被废他心里明白。唉,这两边都得罪不起,他zhègè奴才夹在中间真是zuoyou为难。
等了yizhèn不见他说话,凌若抚着裙间的流苏淡然道:“如何,周大管事想好了吗?”
这声“周大管事”叫得周庸胆战心惊,听出了隐在这份淡然下的不满,晓得自己要赶紧有个决断才行,脑子转得飞快,自己今日想要两边都讨好是不可能了,罢了,那就赌把吧!
周庸咬咬牙,转身朝着吴德完好的那半边脸颊jiushi大耳刮子,直把吴德抽得找不着北,他今儿个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先后被两个人打,之前还算好,只是脸肿了,这次直接张嘴吐出口带着断牙的血来。
“周……周大管事你……”吴德回过神来满脸不敢置信,捂着脸含糊不清地想说什么,却被周庸留不留情的又巴掌所dǎduàn。
“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顶撞娘子,当真活得不耐烦了!”周庸不由分说地喝斥着,不等他抬出佟佳氏这尊大佛便对直在旁边的众人道:“还不快把这不开眼的奴才给我绑了吊到外面的树上去。让他在上面好生反省着,没我的命令哪个都不许放他下来。”
周庸的话可比刚才凌若的话好使了,几乎是刚落下就出来数个身强力壮的下人,哄而上将大叫不止的吴德按倒在地,取来麻绳将他紧紧捆的跟个大粽子般。吴德以往在厨房里乃至园子中仗着佟佳氏的名头没有少作威作福,底下人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如今见得他落难皆是幸灾乐祸,无人帮着说话。
尤其那几人在将他捆住以后也不让他起来,拉着领子就往外拖,厨房外种了排木棉花树,极是高大,此时正是木棉花开之时,朵朵比女子手掌还大的橙红色花朵簇生在顶端,中间是绵密的黄色花蕊。随着春风拂过,不时有木棉花从树端落下,花瓣聚而不散,在路旋转中落到地上,树下落英缤纷,虽花落数日亦不见褪色,不见萎靡,久久绽放在尘世喧嚣中。
隔在厨房与木棉花树中间的是条六棱石子小路,皮肉在尖锐石子上划过的痛楚令吴德杀猪似地大叫起来,不顾切地对周庸大叫,“我是佟福晋的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周庸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人将他吊上去,既然已经得罪了,便再无什么情面可讲。木棉花树高达数丈,数人合力方才将吴德吊了起来,生平第次无着无落在空中吊着的感觉令吴德惊恐不已,声嘶力竭地叫着放他下来。
周庸根本不曾瞧他,只恭谨地对起身走到外面的凌若道:“娘子,如此处置可还满意?”
凌若侧目看了他眼,忽地嫣然笑犹如百花齐放,“你是四爷身边的人,做事自然稳当妥贴,我如何会不满意。”说着她接过墨玉提在手里在的食盒道:“不早了,我该去畅春园了。”
畅春园那是什么地方,当今天子避喧听政的皇家御园,戒备森严,即便是众大臣也要奉旨才得入内,而今不见召命不见上谕,钮祜禄氏却说要去畅春园,这意味着什么不用人说周庸也知道。这刻,周庸庆幸自己做了个英明的决定,也许如今的钮祜禄氏有所不及,但将来谁也说不准,毕竟四爷亲自将她从别院接了出来,毕竟当今圣上对她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