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燕纾进了亭子,如刚刚老夫人在这,回头看来。
“但我不算怕我爷爷,你是怕的。”
奚玄面色不变,回:“周姑娘平素对别人也会这么锋芒毕露吗?这是第二次了。”
“在下,值得周姑娘区别对待?”
“是值得,我的未来毕竟寄托在你身上。”
“把自己寄托给别人吗.....周姑娘会把不如自己的那些人所谓的庸碌远见纳为己用?”
“.....”
周燕纾缄默片刻,抬眸反问她,“这话实在大逆不道,奚公子也只在我面前说吗?”
奚玄其实很少接触这样的人,可她知道对方很麻烦,将来若不是敌人,毁她根基,就是盟友——假设婚约会成,或者不成,她都不能跟这人结怨。
周氏啊,她得罪不起。
可她还是说:“难听的话要说给对的人听。“
如她预判,周燕纾没生气,只是继续平静审视她,且坐在美人靠上,似走了几步路就倦怠了,清冷中侧脸望着别处。
她又发现了一件事。
“果然好多相遇都不是偶然。”
她知道奚玄听懂了。
他们不是偶然遇见老夫人的,是老夫人....本来就在这等着看他们。
但不确定是特地来看看她。
还是....在等着看看奚玄。
如果是后者,那就说明奚玄这个人在有意回避老夫人。
不孝?不忠?
要么就是做错了事,不敢面对对方。
不论多风华夺目,愧意跟悔恨会降临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而且她觉得奚玄这个人很奇怪。
奚家的情报,自己早就有,家族风气的确算和善的,没那么多腌臜龌龊的事,虽然有些二公子这样的直人闹些小矛盾,但大抵都不是坏人,毕竟上面有奚为臣这样的人震着,老夫人也是名门贵女,两人打理家族甚有章法,可,毕竟人多,毕竟人多就有多情之事。
男男女女,屡见不鲜,至少周家就是这样的。
若是从小在这样的地方长大,应当对私情一事懂几分。
然而,这个奚玄在这一块不知是不在意,还是从未留意,或者故作不知,她是真没管那些事。
不管是书童,还是一些暂居府内时常偶遇她的表小姐,这人都跟看假山上的石头一样。
被人还好说,书童那儿,以此人身份跟性格,若是早知,就一定会提前避开甚至警告或者教诲。
未有此反应,就是不知。
那说明此人....很可能真的在这一块见识很少,也不擅长。
加上老夫人的奇怪表现,周燕纾敏锐察觉奚家有问题。
————
后来他们离开了奚氏,去了周家在王城郊区的马场。
刚好当天是宗室子弟小聚,他们见到了小了他们两三岁的三皇子宎狡。
骑马蹴鞠,这位三皇子都不过尔尔,但很多人为其喝彩。
帝王子嗣不丰,这位有极大问鼎的声势,多的是人附庸,也多的是人心甘情愿败在其不怎么样的骑射技术之下。
这人也到了他们跟前,表面好意邀请。
“殿下美意,可下官身体不适,也不擅此道,也只能看殿下大杀四方了。”
奚玄这人也有圆滑的一面,和气应对了三皇子的邀约,但也知道宎狡的目的不是她。
“啊,奚玄你总是如此,但也没办法,你身体残损了嘛,本皇子也不敢让你上啊,不然万一你出点什么差错,奚家还不得恨死本皇子,哈哈哈!”
“不过周姑娘既然在,在北地彪勇之地,想必更好此道,不如陪我们一起玩啊。”
周燕纾婉言相拒,说她从小被教导贤良淑德,也不擅此道。
“北地之风的确如殿下所言,但那是男儿的事,我一介女子,实为不适。”
宎狡:“也对,可惜了,那你的弟弟应该擅此道吧,听闻周大人亲自教导。”
“他的确擅长,且是其中佼佼者,若是他跟殿下您见面,一定能一见如故。”
后头跟着的言洄看着三人交谈的画面。
似乎都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