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你也没有必要这个时候来跟我炫耀。”
宴子桀看看他,挑了挑眉头“跟你炫耀什麽我又不是在说你”说完,他站起身来,在帐中踱著步子“我是说宴家的权争。”
胡璇抬眼看了看他,低声道“宴子勇麽”
“”宴子桀低头,似在沈思,良久开口道“你说我会是好皇帝麽”
“你要弑兄”胡璇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宴子桀。
“我最後的一点人性,就要消失了。”宴子桀由牙根里冷冷的挤出几个子,嘴角勾起一条凛冽的弧线“是他逼我的。不然的话,我还为那一点点十几年跟本没有联系的血亲关系而犹豫,现在看来,都不必了。”宴子桀收起了笑容,踱到了胡璇面前,蹲下身来,抚上他的脸,声音变得轻柔了,面色却莫明的显得愈发狰狞“你知道他想除掉我的原因麽”
“”胡璇终是没有开口,静静的望著面前这张霸气中透著几许邪气的面孔他不再是当初的子桀了,那个需要人保护,孤助无援的男孩子的灵魂,死在了面前的身躯里。
“他总是要除掉我。这没错”宴子桀对著胡璇讲话,却全不在意他是不是感兴趣他所讲的话题“不过这麽急著除掉我,原因却是你。”
“我”
“他几次三番都想勾上你。可惜我在他身边早安插了眼线。他去哪里,做什麽,我都知道。”宴子桀又转身,与胡璇并肩坐在塌上“他想得到你,急得不等我给他打下个稳稳的江山坐,就要动手了。”
“所以你故意押缓行军”胡璇接口道“可是就算是这样,又能挨过多久一辈子走在路上麽”
“傻瓜。”宴子桀轻笑了声“我去打仗,难倒让他安排的人乱箭射死,又或是乱刀砍死麽到时候江山他得了,眼中钉肉中剌他拔了去,再把朝思暮想的你往後宫里一安置哈哈哈哈”宴子桀似乎笑得很开心,仿佛得到这一切的便是他自己一般“本事没些个,这如意算盘倒打得响。”
“谁的天下这麽重要麽谁的权势这麽重要麽哪一朝哪一姓的皇上当家,不过就是让百姓安居乐业为已任而已。再大的权势,终究死了便是一把黄土。”胡璇皱起眉头,有些激动的道“就是为了这麽虚无的权与势,你好不容易相认的兄弟你也要杀麽”
宴子桀挑挑眉头看看胡璇,仿似听了多大的笑话一般“男儿志在四方,得天下成大业的胸襟都没有,不怪乎你是个亡国的皇帝。再仁德再善良你也保不住你的百姓。不用我,西砥绕过楚国打了过来,你还是一样没好果子吃。”
“现在天下都是你们宴家的了,西砥都还没打过来,你们又何苦自相残杀”
“我没有想要杀他,至少没有这麽快”宴子桀长出了口气“是他先要动手了。如果我没猜错,不出後天早上,一张皇榜传召,我宴子桀就要被孤身召回京城了。他安插了爪牙呈报说什麽我不给他打仗之类,他是再也不会等下去了。这个饭桶的斤两,也就只能撑到如此地步而已。不学无术、色胆包天。”说著,宴子桀的手指轻挑的划了一下胡璇的脸。
胡璇皱起眉,别过头去“我想家人团圆都来不急,你们却”
“早早睡吧我什麽都不会让给他了。明後天,你也要随著我赶路了”宴子桀也不等他说完,笑著一推,将胡璇推倒在塌上,自己也并了排躺下,转个了个舒服的姿势,便这麽睡下了。
胡璇闭上眼睛,却久久也不能平静。
果然如宴子桀所言,第二日晚上大军又安营扎寨的时候,一队快骑便赶到了营中。宴子勇派了宴子桀的五弟宴子盛传来圣旨,说是北方各国有剩宴国出兵之际发难之势、另有胡国旧部集结兵马的民间流言,要宴子桀速速归都勤王,不得有误,攻打楚国全权交由宴子盛。
宴子桀便依召行事,带了一小队人马,连同胡璇,连夜启程折回来路,向宴都返还。
一行人走了没有半个时辰,经过了一个小村庄,宴子桀便命随行的骑兵先行向宴都出发,自己和胡璇则留在这里,找了个破旧的庙宇准备过夜。
胡璇心知他恐防途中有伏兵,才行此计策,也不多言,在庙里寻了些干草铺垫好,二人便在这里过了一夜。到了天明,宴子桀去村里,跟村民买了两身破旧衣衫,与胡璇改了平民妆扮,才又向宴都行进。
二人为避耳目,以步代马,即便走些捷径小路,也慢得很,两天路程下来,也不过就翻了两座山头,经了四五个乡村。到了第二日晚上,便在经过的小镇上找了间小店住宿。
吃过晚饭,宴子桀依旧像每天一样,洗漱过後,便要睡下。
连日来躲躲闪闪,走走停停,虽然不太想与宴子桀多有交谈,但是如今步步甚危,胡璇终是忍不住心底顾忌,向宴子桀问道“此番回了宴都,你又做何打算”
宴子桀本已躺在床上就要睡下,忽然听得胡璇主动跟自己对话,便翻了个身,面对坐在床边的胡璇道“怎麽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
“哪个都不是。”胡璇低下头,若有所思的道“我惦念家里人。”
“哦。”宴子桀轻笑了一声“那你不用担心。最坏的情况就是我被宴子勇擒了,一刀砍死。你就被他收进後宫,你家人一样借著你的荣耀享著荣华富贵的。”
“”皱了皱眉头,胡璇也懒得跟他争些赌气的话,又道“他在宫里要捉你,你这麽回去,是送上去给他捉麽若是回去也不能露面,还赶回去送死做什麽”
“我又企会平白无故将自己的三万精骑和得力副将留给他守皇都”宴子桀不屑的笑了声“我送的礼不是哪个都有本事接的你快睡下,明天还要赶路,省省心思吧”
宴子桀有恃无恐,早便在皇都留了自己的後招──两兄弟各有各的心思,变著招设著计的要置对方於死地──这天下的权势之争,不只民不聊生、万户家破人亡,连皇帝家也是明争暗斗、亲子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