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照锦布上的直说。”宴子桀将信将疑的看著叶纳。
“以免伤及书信人的家小盟约破弃。”叶纳说到这里,将布锦交由宴子桀,抬头真切的道“皇上,依臣妾看,此人应有家小。是内宫中的禁卫将领也说不定。”
“这”宴子桀皱起眉头。叶纳这句话脱开了胡璇的嫌疑,宴子桀心里自然松了一口气,但长久以来宫中悬案不解,又生事端,著实让他心烦。若说是内宫将领所为,那些几乎都是自己与原拓征战沙场出入生死的死士若是他们当中有人谋划,非同小可,当下向原拓到“将宫中守将带到这边来一一盘问,朕要看看出事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哪里做些什麽。”
原拓得令,命人唤各处守军将领来到园中。正在这时,一队人马远处走了过来,传话的太监来报,是搜寻胡璇的一队人马已经来到,宴子桀命他们也进来。
园子里静静的,只有宴子桀一个人心平气和的品茗。叶纳坐在宴子桀的身边亲自为他侍茶。原拓手按腰刀站在他们身後。各处守位宫人各居其位,胡璇随同一队人马走了过来。
宴子桀抬头向胡璇看过去,他平静淡秀的面上有几分愁怅,也正望向自己。
一阵微凉的秋风拂过,让胡璇淡蓝的下摆微微翻飞,他踏著黑色锦绣的靴子一步步的走近,那似乎有所犹疑的步子让宴子桀的心头突然一阵紧,放下手中的茶,裹了裹身上的披风。
胡璇走到近前,宴子桀赐坐。这时众侍卫长足有二三百余人已来到院中。
宴子桀一一让他们说明两个时晨内,各人均在何处,各行何事。众人不是执勤守卫,就是换班就寝,其余的在中宫或各处执勤都有对证,放假回家的总不能算进来,前前後後问过,都没有什麽人独行独往,当然这也是宫中规举所致。
末果众人退下。宴子桀本想与胡璇同回清思园。原拓有奏,宴子桀便命人送胡璇先行回去,自己与原拓到书厅议事。
叶纳命人送去水果茶点。侍人退下。
“皇上可有所闻宫中谣言”原拓开门见山的道。
“什麽谣言”
“有关於阮娘娘与胡璇公子之说。”原拓坦然道“皇上的心思臣能体会,可为臣之本,让臣不得不奏。”
“”宴子桀微微皱起了眉头“又关胡璇的事阮妃又怎麽了她刚为朕产下皇儿,形貌疯癫,这样也关了她的事”
“臣听闻传言,大有阮娘娘之子,并非皇上所出之指。”原拓正视宴子桀,一字一句的道“皇上屡次在铁证面前回护胡璇,今次仍然执意不除胡璇麽”
“什麽谁传的”宴子桀暴怒,一掌重重击在桌上,茶盘水果一阵乱蹦叮当作响。
“只有没传到皇上耳中而已。依臣所见,中宫内宫侍官、上至皇後、下至侍女,外至朝臣、还有天下百姓,怕是不知之人无多。”原拓面色严肃,一字一句的道“事到如今,皇上究竟还信不信臣的忠”
“朕怎麽可能不信你”宴子桀的暴气平息了些,声音有些力虚,微微发颤“可那是谣传”
“皇上可要滴血验亲以还胡璇清白”
“胡闹”宴子桀随口而出“朕的儿子也要来验岂不成了天下的笑柄”可话一出口,又觉得为难,不验,难倒就真的要杀了宴宁以求清静麽所传之事也末偿不可虑
“阮娘娘怀胎九月早产,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胡璇夫妇当时同住一处,宫人皆知”原拓继续道“皇上当真觉得谣传不可信”
宴子桀皱起眉头,静静坐著听原拓讲下去。
“就算胡璇与阮鋆芷前时有情,後来阮娘娘入了後宫,臣执勤也多见阮娘娘不顾规条多次会见胡璇公子,皇上也不会不清楚吧”
见宴子桀没说话,只是怔怔的坐著,原拓又道“皇上胡璇与西砥私通证据确作。上次就是在他房中搜出证物,皇上不查。随胡璇前往胡珂处的侍兵回来报雷延武半路劫持胡璇而去,可胡公子就平平安安的回来了。皇上这些都不追问荆云依仗武之高进出中宫後宫,虽然臣难辞其咎,可皇上也知道荆云与公子的交情,就当真从来末曾想过这个中原由”
“依臣愚见,胡璇确是私通西砥、祸乱後宫之祸首。而其心最为叵测之处竟是利用自己的发妻,想要篡夺皇上的江山皇上不以为,作为一个前朝的皇子,胡璇的命,确是活得太长久了麽”
宴子桀一直不说话,助长了原拓的气势,原拓又道“公子亡了国,能在皇上的庇护下生存,到了桐都,能在楚皇宫立足;被雷延武所困,後来又被他留在桐西关西砥大营,而後又被劫平安而返,皇上都不觉得胡公子有他自己的生存之道麽”
宴子桀气得心都在发抖,可他并不是气原拓的陈辞,也非气胡璇所为。因为这一切在宴子桀心中,还末成定数,他只是气──当年那个威风八百叱吒沙场的自己,本应早早就将胡璇这样的亡国之人一并消灭以绝後患,而如今,不只多生事端,自问自心依然希望这一切都是巧合
而当真,就这麽巧麽
原拓最为凶狠的两句话就在於“而其心最为叵测之处竟是利用自己的发妻,想要篡夺皇上的江山”“公子亡了国,能在皇上的庇护下生存,到了桐都,能在楚皇宫立足;被雷延武所困,後来又被他留在桐西关西砥大营,而後又被劫平安而返,皇上都不觉得胡公子有他自己的生存之道麽”
这两句确是扎中了宴子桀心中的死穴,如依摆在眼前的种种迹像,胡璇委身於自己,为的就是让自己做他儿子的便宜爸爸,百年之後夺回自己由他手中夺走的江山,而胡璇又何止只委身於自己以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