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摇了摇头。
他直面青年，目光中的浑浊散去，唯有清明。
“你、我两家道统，合力共渡此关，可行？”
直接了当，说出了此行目的。
张元烛端起茶杯饮上一口，神情认真，徐徐开口：
“前辈，此事你应该与山主交谈，与火老交谈，他们必然愿意与瀚海一脉合力。”
身处边关，势力自然越强越好。
而瀚海法脉并不弱，眼前老者便有筑基巅峰的力量，足以成为强援。
瀚海山主将杯中茶水饮尽。
“灼阳法脉，我们除了这次共同前往边关外，极少接触。”
“但是你不同，瀚海法脉愿意相信你。”
啪！
老者手掌茶杯放下，神情前所未有认真。
“毕竟，若无灼阳，你必然是瀚海弟子。”
张元烛沉默，回忆着过往。
千兵峰诸法脉齐齐拒绝他的加入，纵使灼阳也心怀不轨，唯有瀚海法脉愿意成为退路。
不知过去了多久，青年眼眸温和，将杯中茶水饮尽，一字一字述说：
“此事，我应下了。”
“边关之中，两法脉通力合作，互不背弃。”
瀚海山主连同一旁两位老者脸庞，都浮现了笑容。 他们在意的从来都不仅仅是此刻，更是青年未来，这是在宗门暗流涌动的局势下，做出的选择。
“我会立刻与灼阳几位高层商谈，将两家道统驻地合二为一。”
老者开口。
既然准备合力渡过此关，两家道统自然越近越好。
张元烛颔首。
如此一来，双方力量加起来，有一位凝煞真人，七位筑基大修。
在仙兵谷诸多派遣的势力中，除了纸人、剑宗道脉，已经是独一档的存在。
两者尽皆满意，开始谈论些经文、修行上的问题。
不过张元烛觉得，两人之间称不上谈论，主要是老者讲述自身修行的感悟。
一位筑基巅峰大修阐述修行之道，纵使他都受益匪浅，心中涌现不小收获。
不知过去了多久，论道结束。
瀚海山主手掌探出，五指张开，光辉绽放，一赤色玉盒出现在掌中。
玉盒通体剔透，可以看到一抹天蓝色光辉在盒子中闪烁。
咔嚓！
盒子打开，露出了宛若泪水的灵物，散发着绚丽光晕。
“鲛人灵泪，老朽偶然所得，一种淬炼、增加灵识的宝物，对于筑基修士来说有着不小帮助。”
老者轻语。
指尖一弹，玉盒重新盖上，递到了青年面前。
“这件宝物，便作为给予后辈的见面礼物吧。”
张元烛眉间轻皱，感知着脑海中轻轻颤动的五层宝塔，摇了摇头。
将赤色玉盒推了回去。
“太过珍贵，而我身上并无可以回报之物。”
双方平等合作，并不亏欠对方，他又怎能接下如此重礼。
除非公平交换。
可惜，他身上除了斩杀灰驴获得战利品——叶谨仙亲手铭刻的一张符篆，还有两件中品灵器外，就没有相匹配的宝物了。
对了，还有碧琪给予的黄泉水精。
但，这些灵物皆有重用。
瀚海山主面露无奈，果然是这般性格，如此宝物免费给予，却半点不动心。
老者并没有接过玉盒，轻声说道：
“不过一见面礼物罢了，算不得什么。” 顿了顿，继续述说：
“战场凶险，麻烦替老朽多照看一番齐衡，让他活下去。”
张元烛默然，望着老者，额头轻点。
“可！”
老者笑容慈祥，将玉盒递了过去。
张元烛接过玉盒，放入了怀中。
随后，两者闲聊几句，张元烛才起身离去。
殿堂中，三道身影盘膝而坐，端坐右侧始终沉默的老者，第一次开口：
“师兄，灼阳法脉的得罪纸人、太日、炼尸、初云.，数敌太多，我们这般真的做对了吗？”
声音中带着忐忑，心中更是夹杂着不安。
两大道脉，不知多少法脉，听闻还有元国、青云商会，想想都头皮发麻。
瀚海山主神情平静，目光垂落，望着地面茶杯、茶壶。
“宗门内暗涌流动，各大道脉皆有算计，瀚海道统如同风雨下小舟，随时可能倾覆，我们必须做出抉择了。”
“为什么不投向道脉？师兄。”
端坐在右侧的老者，心中不解。
瀚海山主脊梁微弯，端起茶壶，倒上一杯茶水。
慢悠悠举起，小口饮了起来。
“道脉，它可曾正眼看过我们。”
“要知道当初灼阳法脉拥有凝煞真人，交好道脉千余年，这般都可以随意牺牲，更何况我们。”
头颅微侧，看向了自家这位师弟，脸庞浮现一抹笑容：
“师弟勿要担心，我会在临死前，为后辈送上一份真正的投名状。”
“是，师兄！”
另一边。
张元烛离开瀚海驻地，行走在城池内。
既然出来了，那就趁机观察一番这座第九关。
毕竟，很长一段时间，他应该都会待在此城。
青年思绪，目光扫视四方，相比于一月前，古城更加繁华。
街道两旁出现不少摊位，贩卖着各种灵物。
他默不作声，暗中观测，发现贩卖之物，大部分皆是妖兽血肉，少部分灵物乃是一些灵药。
步伐向前，赤袍猎猎，宛若踏青游玩的贵公子般，悠然惬意。 暗中一道道目光投注而至，带着各种情绪。
张元烛，这个名字，于古崖山年轻一辈而言，惊才绝艳，让很多天骄修士铭记。
无论是无量宫，还是金光阁都不例外。
毕竟，这般人物若不死，未来必然是仙兵谷执掌者之一，是与他们一起舞弄风云的强者。
在青年出现于城中游玩的瞬间，一道道消息，已然传回了各大势力。
张元烛感知着窥测的视线，眼神微冷。
“哼！”
一声冷哼。
宛若惊雷炸开，一声声惨叫，自暗中传来。
青年面色不变，继续向前。
不知过去了多久，四周人流逾是繁多，不过街道两侧的摊位却已经消失。
直到悬浮半空的巨大木匾，出现在视野中，他才停下脚步。
头颅抬起，望着门匾上字迹，嘴角勾勒。
“青云坊市，是青云商会吗？”
他与这家商会倒是有缘，还能在边关之地相遇。
不过想来也正常，无量宫召集诸多势力共御妖族，青云商会，身为三大旁门之下，有数的大势力，怎会放过。
步伐迈开，正要前往坊市一游。
一道声音自背后传来。
“千劫神庙楚天衣，见过道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