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居然敢帮银家做事,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围观的武者忽然出脚,一脚将爬到跟前来的侍应踹翻倒地。
月浅曦本能地扑上去,试图阻止他的行为,奈何,她只是一抹灵魂,透明的身体无力地从武者的身躯上穿过。
“没用的。”心魔毫无感情的说,“现在的你什么也做不到。”
月浅曦满心愤然,她恨透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滋味。
这些人有什么错?他们有参与到叛乱里吗?凭什么要迁怒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不止是她,就连随行的南家弟子亦觉窝火。
眼前的场面让他们联想到了在南家发生的种种,叛乱的事儿传到荣宁大陆后,镇上的神庙守护者率领城内的武者蜂拥而至,强行破门闯入南家。
那时,南家留守的族人已经得到了消息,早一步撤离本家。
他们没能找到人,便把怒火发泄在家宅上,宅中值钱的摆设、器皿,被洗劫一空,即便如此,那些强盗仍不甘心收手,临走时,放火将整个南家烧毁。
而作为南家人,他们只能躲在暗处,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你最好把南家人看紧点。”心魔似感应到什么,冷声提醒道,“如果他们鲁莽地做了些不该做的事,会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月浅曦抿唇不语,目光紧盯着人群中的侍应。
“你还想救人?”心魔不悦的训斥道,“我们就要到奥兰学院了,这种时候,不能出现半点差池,你给我把过剩的同情心收一收,别冲动!”
月浅曦牙关一紧,终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我明白。”
她刚欲飘出人群,谁料,就在此时,那两名不堪受辱的侍应,突然浑身痉挛着,咚咚倒在了地上。
“天哪!他们咬舌自尽了!”
激动亢奋的武者连声惊呼,谁也没料到,银家人会这么有骨气,宁死不肯受辱。
月浅曦止步在人群中,龇目欲裂地看着地上气息已绝的二人。
“倒是个人物。”心魔点评道。
“切,以为死了就能洗清罪过?”检查伤势的武者不屑地冷哼一声。
“把他们的尸体挂到城墙上去,让他们受天罚!”人群里,不知是谁率先出声。
这话一出,立即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附和。
所谓的天罚,是在人死后,将其尸体曝晒,任魔兽、飞禽叼啄腐蚀,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刑罚。
“混蛋。”月浅曦怒不可遏,“他们已经死了,这样还不够吗?”
“你想出手帮忙,就得先重塑肉身。”心魔漠然说道,在它看来,这两人不过是素不相识的人罢了,不论他们有何下场,都难引起它的关注。
但它不在意,这女人却十分上心,与其让她做出冲动的事儿来,倒不如借此事激将她,把她的心思引回到正事上。
“只要我们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就可以出手把尸体抢回来,再用传唤阵安全离开。”
它的话,让月浅曦即将失控的理智又回笼了几分。
她强迫自己不再去关注地上的尸体,扭头飘出人群,趁乱带着两名南家弟子离开,前往奥兰学院。
路上,南家弟子阴沉着脸,不言不语。
而月浅曦也无说话的心情,胸腔里就跟堵了块大石头似的,又沉又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沿学院外平坦宽阔的青石路一路疾行,在正午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学院的大门。
那块用以检查身份的石碑不复往年的威风,被灵力砸得坑坑洼洼的,只留下半壁矗立在地上。
学院的结界也被人打破,这倒方便了他们行事。
徒步进入学院,目光所及之处,遍地狼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漂浮在空中,平坦的白石地裂开一条条深达数米的巨缝。
“看来这里也没能逃过神殿的制裁。”心魔啧啧两声,单从学院内的狼藉便能想象到,这里曾发生过的恶战是何等激烈。
“前辈是学院的副院长,神殿怎么可能放过这里的师生?”月浅曦有气无力地说道,眼神不停在四周打量着,试图找寻到活人的气息。
万幸的是,学院里的师生们,并未步上南家、银家的后尘,时不时能见到学生手捧书册,在林间走动的画面。
“别看了,办正事要紧。”
“嗯。”月浅曦点点头,按照原定计划朝藏书飘去。
而两名南家弟子则收敛了气息,施展隐身术,悄然往藏书阁那处挪步。
这隐身术是月浅曦在离开罪海时,写在纸上教给他们的,虽说他们修为不高,但学院遭蒙重重打击,师生们忙着善后,重建学院,哪有心思关心是否有人潜入?
两人一魂畅通无阻地到达了学院的藏书阁,但藏书阁外设有防御结界,南家弟子没办法进去,只能在结界外等待。
月浅曦穿过结界,入了藏书阁一楼。
“谁来了?”
她刚飘入房中,一旁通往二楼的木梯上,就传来了一道懒散的声音。
月浅曦下意识绷紧神经,闪身躲到了书架后,隐匿身形。
“白痴,他又看不见你,你躲起来干嘛?”心魔不忍直视地斥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