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领者,”璎珞看了他许久,才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您到底是站在神殿那方,还是站在我们这边?”
若他与神殿划清了界线,为何冕下会对他言听计从?甚至带他前往天牢?
可他若是神殿中人,为何要大费周章地把他们救出来?
不是璎珞信不过他,而是炎洛岚曾经的行为,让她很难去相信。
她可没忘记,当初是谁将月姑娘打入炼狱之海,害她身负重伤的。
“你脖子上的东西,是摆设吗?”炎洛岚漠然转头,迎上她满是警惕的目光,冷声问道。
话里带着几分冰冷的嘲弄。
“你这家伙,不能好好说话么?”非得含枪带棒,存心想惹人不开心?
南诀郁闷地冲他抛去两颗卫生球,即使炎洛岚对他有恩,他依旧对这人很难生出一分好感。
当然,炎洛岚对他也不见得有多喜欢。
深邃的双眸幽幽合上,一副懒得同他们见识的冷漠样子。
南诀气红了脸,卷着袖口想同他好好说道说道。
“诀儿。”南严眼疾手快地阻止了他,摇摇头,“眼下不能起内讧。”
外忧暂未解除,他们若乱了阵脚,只会让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南诀想了想,终是咽下了这口恶气,狠狠剐了炎洛岚一眼后,跑到俞晴身旁坐下,不再理会他。
惹不起,他难道还躲不起么?
“大领者,我儿性子单纯,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请你见谅。”南严拱手说道,代南诀向炎洛岚赔礼致歉。
他们大多有伤在身,且势力远不如炎洛岚,要想避开神殿的追捕,必须得倚靠他。
在大局下,个人的喜怒、恩怨,应暂时搁浅,放到边上。
“本尊从不和人一般见识。”炎洛岚淡淡地说,云淡风轻的语气,却让南诀觉得分外刺耳。
有所平复的怒火蹭地窜起,他龇牙咧嘴地瞪着炎洛岚,似在向他示威。
“大领者,您方才的话,我可以理解为您和我们是一路的么?”璎珞沉吟片刻,试探性地问道。
“嗯。”炎洛岚漠然应了声。
高高在上的态度,反倒叫璎珞放下心来。
如他这般高傲之人,是不屑说谎的。
“你真信他啊?”南诀眼见她叛变了,心里的怨气变得愈发浓郁。
“大领者没有理由撒谎。”璎珞笑着说,“他要想对付我们,根本无需饶这么大一个圈子。”
“说不定他故意用这种方法,降低我们的戒心,好拿我们当人质,对付浅曦。”南诀哼哼道,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如果真是这样,他干嘛要救走我们?”璎珞对此并不赞同,“直接在天牢里把我们当人质,不是更简单吗?”
这话好像有点道理。
南诀脸上浮现了几分挣扎,他想相信炎洛岚,可每当这时,总会想起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嘘,有人来了。”
南严率先发现正往这方逼近的陌生气息,赶忙提醒众人噤声。
山洞下,两名神庙的守护者骑在一只狮鹰背上,从森林中央往这边飞来,似在巡逻。
他们没有发现山洞的异常,不做任何停留,便从洞外飞走了。
“皇甫,你的阵法果真不赖啊。”危机解除,南诀笑眯眯地冲皇甫诺言竖起了大拇指。
后者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炎洛岚,说:“是大领者修为高深,才令阵法发挥了十成的力量。”
阵法的威力与布阵者的实力挂钩,布阵者实力越强,阵法的威力也会随之增大,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额!”南诀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我们一直躲在这里,不是个事儿啊。”璎珞的神色略显沉重,“能躲一天两天,可我们能躲上一辈子吗?再说了,副院长和银家主尚在牢中,神殿找不到我们,会不会对他们狠下毒手?还有月姑娘,那天在战场上分开后,我再没听到过她的消息,也不知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很好。”炎洛岚冷不防开口。
“你怎么知道?”南诀很是吃惊,原本坐在地上的身子咻地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炎洛岚沉默不语,他没有必要向这些不熟的人解释太多。
“大领者,”璎珞用眼神示意南诀冷静点,随后,放低姿态,恭敬地询问,“您说的是真的吗?月姑娘她并无性命之忧?”
“是。”
言简意赅的回答,让璎珞心里的紧张卸下了一大半。
“我就知道月姑娘不会轻易出事。”
她那么厉害,怎会在神殿手下陨落?
现在想想,说不定大领者突然出手营救他们,也与月姑娘有关!
而且,在他行动前,大牢里曾出现过异常的震动,或许,那就是月姑娘制造出的。
璎珞将逃亡前的种种可疑之处联系起来,归咎到月浅曦身上。
“那她现在在哪儿?”南诀勉强信了一分,“在天镜之地吗?”
“本尊比你们更想知道。”炎洛岚眸光微微暗了暗。
那女人只让他牵扯住冕下,至于别的,并未多言,而营救他们,是他临时做的决定,他原以为事成后,那女人会尽快和他联络,哪想到,已经过了整整四天,她仍音信全无,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