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韶君心急如焚,却对温世昭的抗拒无可奈何。她听顾双凰说过,也听叶太医提起过,温世昭双脚经脉的断裂,无形中造成许多遗症。
她再焦灼也无用,因为温世昭根本不愿透露出任何伤痕,尤其是在萧韶君的面前。
温世昭擎起落在地的兵书,重新翻开看,对萧韶君不曾多望一眼。
经此一夜的缠绵柔情,一旦被现实狠狠撕碎,猝然消失不见。
禁卫军开路,百姓无出行,马车畅通无阻,飞快驶向城外。
抵达东城门,马车停下来,温世昭也没看萧韶君一眼,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挪着脚步掀开车帘。萧韶君心酸难忍,强忍触碰温世昭的冲动,僵着的双手握成了拳状。陈桐祥见着温世昭先出来,却不见萧韶君,没敢多嘴问什么,急忙叫人推了轮椅过来,上前搀扶温世昭坐回轮椅。
“君儿也来了。”萧韵淑看到萧韶君从马车出来,眼中划过诧异,目光落在温世昭身上,却看到她的眉目有些阴沉着。温玉祁淡淡一笑,“她们果然是对生死冤家。”
“为何不是欢喜冤家?”
温玉祁摇摇头:“你看她们无欢亦无喜,何来的欢喜冤家呢?”
“罢了,冤家不聚头。”萧韵淑幽幽一叹,“过去吧。”
温世昭还算给了萧韶君面子,没有推着轮椅走了而是与她一起。
几人离得不远,双对人互相迎过来。萧韵淑看着她们终于同时出现又同站在一处,百感交集。曾经可喻为金童玉女的郎君佳人,郎君终身残了腿坐轮椅,佳人不再是当初佳人。虽然同站在一起,近在咫尺,这心里的距离又何止相隔千山万水。
萧韶君站在温世昭身旁,对着萧韵淑与温玉祁点点头淡淡笑了笑以示招呼。她静静听着她们谈话、嘱咐与告别,并不曾开口说什么。
话末了,温玉祁翻身上马,准备出征。温世昭如当年那般竖起了左手大拇指:“长姐,两年前相别今日又是一别,孤在此盼你凯旋。”
那枚玉扳指在骄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闪着耀眼的光芒。
温玉祁心照不宣,目光深切地看了看温世昭,又看了看她身边的两个女子,笑得意味深长,一字一句地说道:“一切如你所愿。”
忽然一声娇喝传来,温玉祁英姿飒爽,纵马卷起风尘奔腾而去。
随着温玉祁的离开,带走萧韵淑的心,也带走温世昭的期盼。
此时,在她们身后的城门,白衣女子牵着白马,伫立在原地凝望着轮椅的背影,望得许久终须一别。她身姿矫健蹬上马背,双腿夹着马腹,往另外一个方向远去了。
即是这一刻,温世昭突然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涌上来,她偏过头去看身旁的萧韶君,忽然皱起眉头,目光越过萧韶君,推动轮椅稍转过来,凝视远处一抹模糊的骑马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