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午,两千片的浩大工程才拼上周围一圈。沈安洵丝毫没觉得累,顾疏林先累得直不起腰。
他站起来缓了好一会,然后带着小姑娘去市场买菜。
都是熟人,上周顾疏林还是一个人来的,这回就带着那么大的个孩子了。顾疏林一开始没打算管,后来被问得翻了,吓得沈安洵直往他身后缩。
顾疏林干脆把她抱起来。沈安洵却不安稳,搂着他的脖子一个劲地扭来扭去。
顾疏林还觉得挺开心。
回了公寓,沈安洵就死活赖在了厨房不肯出去。无论顾疏林怎么和她协商,得到的结果也仅是——她可以在厨房外站着。
沈安洵趁他不注意,抱走了几棵绿油油的小青菜,学着他有模有样地端了盆,边唱歌边洗。洗完了还要择菜,她力气小,有些泥点儿沾在菜叶上洗不掉,她就剥了那一层菜叶。最惨的那棵还露出了嫩黄的菜心。
顾疏林哭笑不得地把她洗好的菜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经洗菜一役,沈安洵就好像打开了话篓子,捧着她的小碗想到哪讲到哪。
“做饭的阿姨从来不让ann弄!我又不是两三岁了只会哭!”好吧,她的确不是两三岁。
“奶奶也坏!我的小鳄鱼被她拿走了!”这说的是沈眠的母亲。顾疏林第一次见时有一种莫名的,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沈眠当时刚出柜,居然也没为难他。
“依依姐姐对我很好,但是…但是…”小姑娘中文学得七七八八,简单的还会说一点,磕磕绊绊地顾疏林也能听得懂,这种不会说的,顾疏林就没办法了。但……
“姐姐。”
“daddy没有娶依依姐姐啦!她喜欢daddy!我也喜欢daddy!所以我不喜欢依依姐姐!”
懂了,情敌。
“停……停一下ann,你没有妈妈吗?”
“ann的妈妈是mrs.hibbins啦。”
“那……”
“哎呀!ann很惨很惨的!mrs.hibbins说我身上留下名字的纸条都没有,还是daddy给我起的名字虽然daddy还不是daddy啦……”沈安洵把自己绕进去了,她一摆手把锅推给顾疏林,“uncle你怎么这么笨呀!”
顾疏林感觉自己聋了,哑了,随便怎么样了。耳朵边比装了□□还清静。
心里沤着的那一口气忽然就卸掉了,四肢都发软。
沈安洵见顾疏林不说话,扑过来捏他的脸。顾疏林拿开在他脸上作恶的两只手,瞧这那一地的碎片,问她:“还拼吗?”
小孩子兴致来得快去得更快,沈安洵这边点头点的飞快,那边拼着拼着开始天女散花,困了就直接席地而睡了。
顾疏林把她抱回卧室那儿,等到他再回去,只剩他一人的客厅里,那个大张着嘴的行李箱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胶水,粘住了顾疏林的眼睛。
他安慰自己只是看一看,就直接动手了。
他没想到的事情比他以为的还要多。
比如草稿箱里数不清的未发送信息,时间从六年前到前几天;比如收件人都是同一个;比如说随便哪一条都是日常的琐事,今天图书馆来了个新老师,明天我要去看斯诺克大师赛,接下来几个月每天只能睡五小时,斯坦福要比伦敦累许多,我也没有时间回国,今天被母亲喊回老家了,明天要去参加一场面试……
多,杂,代替了一个日记本行使它的职责。
比如,最后的那一条说,沈眠在收到他发来的第一条短信的时候,就认出他了。
徐振一通电话让他回了魂,他声音听上去气急败坏:“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现在才几点?三点半!离下班还一个半小时啊!已经在厕所排队化妆了!”
“哈哈哈哈哈徐振你冷静点。”
“笑屁,晚上沈哥要是也去你还笑得出来?”
“听你这意思,他是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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