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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沥艰难地撑着身体,坐起来。
他眼前出现了重影。
他又咬下舌尖,血珠渗出来,把嘴唇染得红艳艳的。
苏沥一字一顿地说,“我不需要他,让医生来。”
苏沅知道苏沥的性格,他决定了的事很难再改变,不愿意的话没人能逼他,“那好,既然你不愿意接受最快最舒服的治疗方法,就让医生来吧。”
说完,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青年亦步亦趋地跟在苏沅身后随之离开。
……
天蒙蒙亮,医生一脸疲惫的从苏沥房间里走出来。
赵昱正巧从旁边的房间出来,看到医生,愣了一下,随即脱口而出:“医生,苏少爷生病了吗?”
医生困倦的不想说话,小幅度点了点头,蹦出来几个字:“他需要休息,你别打扰他。”
房间里,床上的少年眉头紧皱,眼下乌青,睡得很不安稳。
医生一脸的疲惫萎靡在转角时突然变了,变得严肃而又沉重,但脚步却慢了下来,几乎是一点一点挪到了苏柏渊门口。
这所宅子的所有东西所有人所有事,只属于一人—苏柏渊。
他躺在床上,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所宅子里发生的事情。这里遍布的、看见的、看不见的,都是他的耳目。
“先生。”医生恭敬的弯下腰,右手放在胸口处,“二少爷已经无碍了,才刚刚睡下。”
苏柏渊左手拇指按揉着太阳穴,头微微偏着,狭长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只平常的一眼,就让医生如芒刺在背。
“药什么时候能配出来?这一次可以物理消除性瘾,那第二次,第三次呢?”苏柏渊语调懒洋洋的,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神却带着藏不住的锋利,“我需要一个确定的时间,周柳。”
苏柏渊轻易不叫他的名字,总是用医生来称呼他。他甚至记不清他上一次叫他全名是什么时候了。
“先生请放心,最多两周我就会找到方法,这段时间为了确保二少爷的安全,就不要让二少爷出门了。”
苏柏渊淡淡道:“我会找人看着他的。”
女佣按吩咐,把饭菜端到苏沥房里,苏沥睡得很沉,女佣叫了很多声才叫醒他。
“少爷,该吃晚饭了。你已经睡了一天了,再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苏沥眼皮沉沉的,被女佣哄着半坐起来,饭菜放到折叠桌上,摆在床上。
“我不饿。”苏沥懒得抬手,身子软绵绵地往下滑,“你下去吧。”
“先生吩咐过一定要吃饭才行。”女佣微笑着扶他坐正,自己拉着椅子坐在床头,端着一碗稀粥,用勺子舀了半勺,递到苏沥嘴边。
伺候到这份上,苏沥只得张开嘴。
女佣见苏沥乖巧的很,忍不住多说两句,“少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么瘦可不行,要多吃点。”
“我有个像你这么大的弟弟,天天乱窜,不如少爷文静。但也幸亏喜欢在外面玩,体力消耗的大,吃得也就多,现在长得人高马大的。少爷也要多出去跑跑,这样才能长得高。”
苏沥被念得睡意去了大半,抬眸去看这个说话温柔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长得端方美丽,特别是一双远山眉,给人一种温柔又美好的感觉。
“你和弟弟感情一定很好。”苏沥说。
“好什么,天天尽是给我惹麻烦。”女佣无奈地笑着,话语里尽是宠溺。
“以后有机会领他来玩。”苏沥笑了笑,最后喝了一口粥,“我饱了,你去给先生复命吧。”
女佣应下,端着饭菜离开。
苏沥突然又把女佣叫住,“让赵昱进来。”
赵昱很快就来了。
他站的笔直,远看更像一条细瘦的木棍。
“你和苏舟还有联系吗?”
赵昱的脸瞬间僵硬了,他没想到苏沥就这么开门见山地问他,这几天的平静果然是为了这刻的到来。
“没有。”赵昱低下头,声音低若蚊蝇。
苏沥倚在床头,眼睛漆黑透亮,一眨不眨地看着赵昱,仿佛要看到他的内里。
“或许我换种问法。”苏沥眼皮掀起,“他怎么联系你?”
赵昱震惊地抬头,“你怎么……”怎么知道苏舟会联系他。
苏沥依旧是很冷淡的表情,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这种反应,“不难想到,所以你现在说不说。”
赵昱脸色苍白,缓慢地摇头,“对不起。”
“你说出来,会有人杀了你?”苏沥不冷不热的瞄他一眼,“你觉得我留你在我身边是为什么?让你给苏舟通风报信吗?”
赵昱猛地跪了下来,身体痉挛一样地颤抖,“少、少爷……”
“告诉我。”苏沥像是引诱小孩一样哄着他,“我会保护你的,相信我。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赵昱。”
赵昱的身体趴伏在地上,背上被冷汗浸湿一片。空
', ' ')('气安静的令人心惊,只有他粗重急促的呼吸声响彻房间。
“我、我说……”
苏沥弯起眼睛,眼睛里却没有笑意:“这样才对嘛。”
他还要慢慢地织网,一点一点地把赵昱拉到自己的阵营。
……
苏沥体内的药性又开始发作。
自从那次物理消除后,他的身体几乎每隔两天就会发出讯号,一次比一次猛烈,似乎是因为上次没有得到满足,慢慢积累着连带着上次的瘾一起爆发。
一次比一次痛苦,一次比一次难以熄灭。
他快要被折磨疯了。
他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全身热气腾腾的,苏柏渊的大手就在他身上一寸一寸地抚过,带起一阵颤栗。
“这次还要泡冷水吗?”苏柏渊眸色深深。
“要……”苏沥还残留着一丝理智,他抓住苏柏渊的肩膀,说话断断续续,“冷水。”
哗啦——
他整个人被浸泡在冰水中,冷的牙齿打颤,理智瞬间回笼。
他的脸白到透明,嘴唇却像血一样红,连带着眼下的红痣,说不出的勾人。
“一直这样不行。”苏柏渊居高临下地看着水池里狼狈的少年,“解药还要一周才能研制出来,你要一直这样?”
苏沥双手抬起,趴在浴池边,睫毛被水打湿,看着他时也带着水汽,“我能等。”
“你的身体可禁不住接二连三的冷水浸泡。”苏柏渊一只膝盖蹲下来,用手去挑起盖在他眉毛上的湿发,“你已经发烧了,这次我们不泡了,好么?”
苏沥眉毛皱在一起,他的皮肤是冷的,但是体内是热的。
他抬起湿哒哒的睫毛,固执道:“不要。”
苏柏渊轻轻叹口气,苏沥心里松一口气。
然而,门刚关上不到十秒,又被推开了。
苏柏渊换了一身简单的家居服,手里拿着一柄晶莹剔透的玉势,脚步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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