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如果是不熟悉的人,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拍亲热戏,很容易僵硬尴尬被不断喊卡。”
“一个有用的方法是,在拍之前过一遍戏,先熟悉对方的身体。”沈淮推了推眼镜,低头时滑下的眼镜重新遮住根根分明的睫毛,却遮不住他眼里干净且直接的光,“今天晚上是先了解我的身体,还是先了解你的身体?”
“……”
封凌觉得他跟老爸作对,故意进娱乐圈气他这步走错了。
做演员比回家继承家业还难。
如果换个人对他说这句话,他一定会怀疑这人心思不纯。
不是他自信,是他遇到过不少这种人和事,虽然都不用他说话就被解决了。
可是,对方是沈淮,绝对不是。
他的心思太纯了。
对待亲密戏就是像乖乖的小学生做作业一样认真。
说实话,当看到沈淮的剧本和他摘抄得满满的功课时,除了震撼,封凌还觉得他认真得可爱。
沈淮穿着一件象牙白衬衫,一般人穿这种颜色会显黑,沈淮完全没有这个烦恼,衬衫穿在他身上,更衬得他白净冷然,扣子一颗不差得扣在纤细脖颈的喉结处,又增加了一丝禁欲。
当月光落下来时,整个人不染一丝尘埃的清冷美好。
白衣天使医生给你检查身体时,你不会觉得他有别的心思。
可是,这安静的一刻,封凌没办法把沈淮当成医生。
沈淮眨了下眼,仿佛看出了封凌的抗拒,他指着数据上标黄的两个词,退了一步,“那我们今天就先熟悉手腕和耳朵,好吗?”
“好。”封凌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吝啬自己话里的字,只说一个字,嗓音是哑是高难以听明白。
沈淮耳尖动了动,低头从兜里拿出一袋一次性手套,拆开包装拿出手套就要开始向手上戴。
“……”封凌沉默了一秒,问:“这是?”
沈淮解释:“我看出你的抗拒了,你那么喜欢洗澡不是要洗掉身上的味道,可能是有洁癖?我戴上手套你会好点?”
“……”
封凌确实有点不太严重的洁癖,被拉去酒吧不能让人靠近。
可是他真没这意思。
他忽然觉得自己挺矫情的,一个大男人跟个古代小姑娘一样,碰下手都扭捏捏捏的。
封凌伸手按住手套,“不用。”
沈淮抬头看向他,“没事吗?”
封凌更觉得自己瞎矫情,“没事,你随便碰。”
今天进门,得到了一个“随便说”,又得到了一个“随便碰”。
沈淮很满意。
上辈子,不算之前错过般的擦肩而过,他第一次真正面对面见到封凌,是在他们的28岁。
上辈子沈淮在一个小娱乐公司,京珀娱乐这个造星厂,在沈淮眼里就已经是一个要仰望的娱乐帝国,而京珀娱乐只是京珀集团下的一个娱乐公司,28岁的封凌是京珀集团的总裁。
京珀集团大厦高耸入云,总裁办公室在顶楼,整面宽阔落地窗迎入明亮阳光,那是沈淮站过的离太阳最近的位置。
办公桌上摆了好多项目合同,有电影,有电视剧,还有综艺。
因为爱运动,28岁的封凌和24岁的封凌脸和身材没任何区别,只是气质有所不同,他穿着严谨的深灰西装三件套,绉纱羊毛面料凹凸起伏的纹路将张扬压成生人勿近的漠然,连声音都被压得低沉微哑,“你随便选。”
封凌一定不知道,在这之前沈淮经历了什么。
他被雪藏了整整一年,被堵住了所有的路,每日关在逼仄阴暗的房间里与时光蹉跎,一个人念台词念到精神都有些恍惚,手指被咬出深深的印记。
封凌的“随便”不是敷衍,沈淮喜欢他对他说随便。
心里的满意没在脸上展示,他面容严肃地把手伸向封凌。
封凌真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被碰下手腕没什么,可当沈淮手指落下时,他才知道他想的太简单了。
沈淮是京珀娱乐,也可以说是当前娱乐圈最红的演员,公司里专门围着他转的工作人员不下两位数,有独属于他一人的化妆师、造型师、营养师等等,每一处都被细细呵护。
指腹算是人身体中常用到的部位,角质层比较厚才对,沈淮的指腹柔软得有浅浅小窝,比封凌手腕内侧的皮肤还要柔软细滑,带着微微的湿润。
按在敏感干燥的手腕关节内侧时,直接激出细微的麻和痒,封凌身体瞬间紧绷。
这是一套江景房,落地窗外是两江相汇的壮阔美景,此时江面上是粼粼月光,漾着独属于夜晚的静谧色泽。
沈淮身上也是月光,眨眼时睫毛上的月光轻晃。
良好的仪态浸在他的骨子里,即便姿态随意地坐着,纤薄的脊骨也挺得笔直,撑出宽松衬衫最好看的样子,松而不垮。
可此时,他一直挺直的脊背好像也被月光压弯了,更向他靠近,头离他的手腕很近。
封凌闻到苦橙叶和琥珀,混着更多他说不出名的气味,ahor还未上市的初雪融化的香水,沈淮的味道。
沈淮好像在心无杂念地探究:“我刚看到剧本着重描写手腕内侧时有点不理解,为什么手腕内侧很敏感。”
“因为要代言香水,我了解过,手腕内侧有动脉跳动,所以是经常涂香水的地方。”沈淮思考着,“可能这里的动脉跳动,是敏感的源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