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地非常好,但非常低调没有品牌logo。
一件白色运动鞋,一条米色休闲裤,一件又厚又宽松的白毛衣,脖子上系着一条蓬松柔软的粉围巾,遮住喉结,垂在胸前。
后脑勺一条长长的马尾从鸭舌帽后洞垂出。
鸭舌帽在前面压得很低,遮住眉眼,无缝衔接白口罩。
全身唯一露在外面的是一双手,还被谨慎的他缩进袖子里大半,只露出一截细白的手指。
垂头安静地站在那里。
任何不知道实情的人,一眼看过去都会以为这是个女孩子。
“她”身材高挑,肤色白皙,最简单的衣服也穿得非常好看,说不定是位模特。
他比沈淮高半个头,刚下车就有人看过来,会不会以为他们是情侣?
封凌心里一热。
刚才他说带着沈淮逃戏,现在有那么一秒钟,他脑子里飘过另一个想法。
他像是带着沈淮私奔。
不学无术的痞子拐走了一个大家闺秀。
他不知道沈淮这样装扮,是不是有那么一点想假扮情侣骗过机场中人的想法,但是如果此刻他牵沈淮的手,回头就算沈淮质问,他也可以用这个理由。
从车里下来没走几步,沈淮手指忽地颤了一下。
先是感受到了比他体温高的温度,两根中指相触,接着他的手被另一双更大的握住。
周围人来人往,在交谈声、欢笑声、叫喊声和广播声组成的喧嚣中,沈淮听到自己的心猛然跳动的那一下。
差点停下脚步来。
机场有很多人,不是沈淮自恋,他觉得这些人几乎全都见过他的脸,知道那张脸属于一个很有名的演员,单身的明星。
更何况,除了这些乘客和工作人员,因为横店在这里的原因,这个机场经常有明星出现。
有明星就有接机的粉丝,就有随时准备拍照的站姐,和其他蹲点的博主记者。
他甚至已经感觉有摄像机对准了他们。
沈淮手指微动,立即被攥得更紧。
手指交缠,不知道是谁掌心的潮热在手指间氤氲。
沈淮没有抬头看他,他另一只手又向衣袖里缩了一下。
呼吸时嗓子发紧,呼吸喷在口罩上,垂头时又传到睫毛上,染了一层湿意。
他不适地扯了下口罩,屏蔽心跳声,脚步如常地跟着封凌穿过人群。
一个黄衣站姐在那对情侣刚过来时就注意到了,不是她多敏锐,而是他们实在过于突出,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几乎就是鹤立鸡群。
她不加思索地举起照相机就拍,看到镜头里两人的那一秒屏住了呼吸,怎么连背影都这么养眼?
可惜很快他们就进了特殊通道。
“不像是素人啊,可圈内有这么高的女明星?”
她不远处一个站姐听到她的呢喃,问:“你也没看出来是谁?难道是个刚入圈的小明星?或许是个小模特。”
黄衣站姐问:“那你看出男的是谁了吗?不会哪个小爱豆的粉丝们又要塌房了吧?”
那个站姐摇头,男的也没看出来。
又是帽子又是口罩和墨镜的,不是很熟悉的明星,谁能认出来。
在提前妥帖的安排下,他们三个小时就在国外落地了。
在飞机上他们吃过午饭,一下飞机就有人接他们到游乐场。
迈进游乐场时,也才下午两点。
身处于这个处处有尖叫声或欢笑声,随处可见开心或兴奋笑颜的地方,沈淮有点恍惚。
见沈淮站在那里没动,封凌侧头看向他。
到了国外后,沈淮没再全副武装,以防万一他还是带了个口罩。
拍女装时,化妆师把他的眉毛修细了很多,他下保姆车时改了改,把男妆又换成女妆。
长长的眉毛,长长的睫毛,好看的眼睛。
再加上马尾和粉粉的围巾,一眼看过去,更像是个女生。
尤其是他睫毛眨了下,眼里漫上一丝茫然时。
封凌觉得自己越来越无可救药,这都觉得心疼。
他重新握住沈淮的手,一边快步走,一边扬声道:“走,沈淮,我带你去玩。”
沈淮抬眼看他,眼眸里映出一张笑脸,“怎么玩?”
“循序渐渐地玩,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封凌笑了笑说:“先去玩旋转木马吧!”
沈淮:“……”
沈淮来这里才知道,这种大型游乐场里,成年人比小孩多很多很多,一眼望去几乎全是成年人,可旋转木马这里,几乎一半是小朋友,另一半是女生。
封凌似乎没意识到这一点,直接拉着他去排队,兴致高昂,甚至还低头跟他们前面的小女孩聊天。
他们说的是h语,沈淮听不太明白,没一会儿小女孩把手上一个米奇发箍递给他。
沈淮有点懵地接过。
只有三分钟就排完队了,沈淮目不斜视地进去时,封凌退了出去。
“你怎么不上来?”沈淮低声问他。
封凌晃了晃手机,又指了指外面那一群拿着手机或相机正准备拍照的男朋友和家长们,“我可能没这个荣幸。”
沈淮:“……”
这时候门被关上了,他想出去也来不及了。
沈淮面无表情地坐上旋转木马,举目四望,他是最高的一个。
排队时站在他们前面的小女孩,按照排队顺序坐在他前面,偷偷回头看他,不知道是好奇,还是看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