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所熟悉的,钟斯年。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种战乱场景里?
她奔跑过去,想要问他,想要带他回家,叫了好几声,他都没理。
好似没有看见她。
她心里着急火燎,一口气跑到他身边,伸手扯他胳膊,“斯年。”
手落了空,无形的,她根本就抓不到他。
场地随着他的移动不断更换,她看见他开枪,与人发生战斗,动作娴熟,利落。
随时时间推移,对方的人越来越多。
紧跟在他身边的她,想要帮忙却触不到分毫,心里急地要命。
突然,她看见背面有人朝他开枪,她心里着急又恐慌,大声叫他,提醒他,让他快躲开。
他听不见,她想推开他,又摸不到。
西斯底里的,急得直哭。
砰的一声,她惊恐的看着子弹穿过,打在他身上。
鲜红的液体溅了她一脸。
“啊……”
林听从梦里惊醒过来,恐惧,悲痛,崩溃,梦里的感觉仍缠绕在心间。
感觉脸上湿哒哒,热乎乎,黏腻腻的,她抬手摸了一下,湿润的,想到刚梦见的场景,她经不住尖叫出声,慌慌张张的爬到床沿,打开台灯。
摸过脸的手颤抖的放到眼前,透明液体,是泪非血。
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仍不放心,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他的人,听见他的声音。
只有真正见到他完好无损她才能心安。
思及此,林听迅速翻身起床,拿起手机给他发视频邀请,等待时,她顺道把房里的主照明灯打开。
他应该是在睡觉倒时差,或是在忙别的什么事,等了差不多两分钟才接通。
这两分钟于林听而言格外漫长。
一接通还没见到人,她便急急地叫,“斯年。”
钟斯年刚点下接听便听她焦急的叫自己,握着手机的手向上抬起,对准自己的脸,看着手机里,她明显哭过的样子,拧起眉,“又做噩梦了吗?”
他的白天是国内的半夜,若非做噩梦,应该是没什么事能够让她伤心流泪。
林听惊慌失措的心在看见他出现后渐渐放松,平复,她盯着手机屏幕,将自己的梦的说与他听,“我梦见你出事了,怎么叫你都听不见,我也摸不到你,很担心,很害怕,忍不住想要看看你。”
想起梦里总总,说着说着眼泪又忍不住往外流。
在他面前,她真是越来越矫,越来越不像从前的自己了。
从前啊,她就是再伤心难过也都是自己偷偷躲起来,绝不允许把脆弱展现给除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看。
哪怕是亲舅舅。
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你住的城市下雨了,很想问你有没有带伞,可是我忍住了,因为我怕你说没带,而我又无能为力。
钟斯年现在就是这种感觉,鞭长莫及,无能为力。
他看着视频那端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很想拥抱她,帮她擦泪,可他伸手触摸到的只有冰凉的屏幕。
“宝贝,你别哭,那只是梦,我好端端的什么事都没有。”那大颗大颗的金豆子,哭得他心焦,心急,心痛。
“好,我不哭。”说不哭,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林听抬手胡乱的擦,使劲的擦,直擦得眼周皮肤泛起轻微疼痛。
“好了,别擦了。”钟斯年阻止她继续虐待自己的脸。
林听倒也是听话的停止,泪是没流了,声音仍然哽咽,“斯年,你真的只是去见客户,谈生意的吗?”
她还惦记着刚做的那个梦。
“是。”钟斯年言辞肯定,“我就是单纯的过来见客户,谈合作,你别胡思乱想,梦都是反的。”
梦是反的,可有时它也是真的,虽然这种几率微乎其微。
只要他说,林听就信了,当即放心下来,“我现在没事了,你去休息,我继续睡觉。”
视频里他现在站的地方应该是酒店房间。
“好。”钟斯年顺着,接着又道,“我们保持通话,就当是我在你身边,陪着你,看着你睡,别害怕。”
“嗯。”林听连连点头。
不想继续耽搁他时间,她说着立刻主照明灯,上床,把手机对着自己躺下的位置立着,放好。
为让她能够安心入眠,钟斯年又陪她说话,哄了一会,直到她渐渐表现出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