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眼皮底下,不受控制,可发生的变故就会跟着变多。
……
下班前一个小时,林听再度被叫到总裁办公室。
她知道肯定是因为辞职的事,只是没想到,钟斯年竟然也在。
没想过,但看到了也不觉得意外。
安子墨与他本来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关系。
“安总,钟先生。”她很恭敬的打招呼,恭敬的越是让人挑不出毛病,越是疏离。
钟斯年面无表情,但从其身上散发的冷气显示,他心情很不美好。
“进来吧。”安子墨招呼她进门,“现在是私人时间,关上门可不许再安总,先生的叫,听着生疏又刺耳。”
他是习惯了,这话主要是帮他家大哥说的。
私人时间,也即接下来要说的是私事。
林听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走进去,关门。
安子墨在她进来后起身,“有什么话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我出去视察下工作。”
他这是为他们腾地的意思。
林听微拧起眉。
安子墨经过她身边,顿住,轻叹一声,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向门口,开门,关门,就隔开两个世界。
林听没挪动脚步,垂着眼眸不太敢直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反倒是钟斯年,目光从她出现就没再从她身上移开过。
他第一次怀疑,她或许对自己没有想象的那么深情,不然怎么会舍得说分就分,说断就断,断了也没像他那样,总是忍不住想要看看她,哪怕不露面都好。
她从来没有过,每次他出现,她表现出来的都是不太想见到他的样子,例如现在。
他长这么大就栽过两次跟头,第一次是十几年前那场车祸,断送军旅生涯,过了两年牢狱生活,第二次,爱上不该爱的人。
从此,不管他在外面多么风光,事业多么成功,在她面前,他都是输的那方。
“过来。”他肯定,他要是不主动,她能站到晚上也不吭一声。
林听抬眸看他一眼,咬着下唇,犹犹豫豫地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中间隔看了一张长形茶几。
茶几上三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一盘点心,还有她的辞职申请书。
显而易见,那杯没被没碰过的咖啡是留给她的。
钟斯年把咖啡推到她面前,“好端端的为什么想要辞职?”
他了解过,她工作能力,工作态度很好,跟同事相处也很不错。
如果第一次进来是因为他的关系,第二次得到认可,绝大多数是她自己努力挣来的。
靠关系得来的尊重只能是表面,能力才是让人心悦诚服的根本。
“从小到大都是按部就班的生活,我想乘着现在年轻又没有家庭负担多到外面走走,开阔视野,也换种生活方式。”林听低头,一边把玩自己的手指,一边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咖啡,后面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很清楚,“你说过只要不分手,不跟男人乱来,其余你都不会干涉我的。”
他是这样说过,但他那时没想到她会生出离开安城的念头。
“真的只是出去走走,不是为了躲我?”钟斯年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手指被掰出声音,林听轻点下头,“出去走走。”
俊脸上浮起笑意却不达眼底,钟斯年叫她名字,“每次撒谎,你都喜欢玩手指或是卷衣摆掩饰心虚,微抵着头不敢与人对视。”
被戳破了。
她是想出去走走,也想借此次让他们慢慢淡化对对方的感情。
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方式。
“呵。”钟斯年冷笑,“你说你放不下心结,不想跟我熬成怨侣,彼此痛苦,我放你离开,给你自由,就算再不愿意,再怎么想,若非节日也都克制地不让自己出现在你面前,我给你时间是想给你一个没有遗憾,没有痛苦的以后,显然你把我的退让当成变本加厉的资本,试问,你在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痛?”
他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跟她坦白自己的痛苦,对于像他这样的硬汉,此举无疑是把自己血淋林的伤口拆给她看。
林听咬紧牙关,抬眸看他一眼又迅速撇开,对他的质问无以反驳。
还不够狠,心里设想的那些伤人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毁八百的对决,这根本是在拿着钢针狠往对方心尖上扎,被扎的一方有多疼,出手一方就有多痛。
林听闭上眼睛,忍下溢在眼眶的泪光。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气氛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