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派过去的人速度快,在陆旌发作之前赶了回来,只是复命的声音越来越小:“五小姐往相反的方向走了,似乎没想着来景元殿。”
“我们几人佯装成从外面回军营的模样,问五小姐要不要来这里避避雨,”侍卫停了下,继续道:“五小姐说……我们认错人了,她非相府五小姐,而是……上山采摘野花的农家女。”
不得不说,在自家殿下和五小姐的事上,上翎军中的每个人都是人精,千方百计地要把顾宜宁请过来,侍卫又一字一句地道。
“我们又说农家女也可过来避雨,五小姐却要将我们手中空闲的雨伞买下来,雨势颇大,我们……只好卖了,殿下还是亲自过去拦一下吧。”
景元殿位置偏僻,与闹市中间有一片林子相连接。林中的路也非石板路,而是普通的土路,现被大雨一冲,更加泥泞。
陆旌纵马过去的时候,浑身已是湿淋淋的了,他远远看见风雨中晃动的人影,只觉胸闷气短。
心中好不容易林立而起的高墙,被娇弱可怜的背影轻轻一击,悉数坍塌成废墟。
一下午的忍耐,算是白挨了。
顾宜宁走地十分艰难,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耳朵里也充斥着燥乱,又晕又累,那些个浓墨重彩的油纸伞在狂风骤雨面前甚是娇脆,还不如手中的竹筐好用。
还好现在能隐隐约约看到一条铺着石板路的长街了,再忍一会儿就好。
正想着回头将春桃的月钱提到全相府最贵的高度时,身侧突然落下一双马蹄。
顾宜宁脚底一滑,抬起头看到了紧紧绷着的一张冷脸。
看着小姑娘毫无血色的唇瓣,陆旌呼吸一滞,心尖也开始泛疼,他俯身,将人拦腰掠到马背上,不由分说地把她裹进自己的衣袍里。
速度快到春桃来不及去拽自家小姐,还惊讶于哪个不知好歹的山贼敢在京西侧行凶,瞧见是陆旌后,忽地放下心来。
吴川架着马车在后面跟上,见殿下侧马从身旁经过,丝毫没有要上来的意思,许是嫌弃马车太慢,他摸摸鼻尖,“春桃姑娘,请。”
马背颠簸,顾宜宁被笼在玄衣之下,没了雨水拍打在脸上的痛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是在陆旌怀里。
她扒了下陆旌的手臂,小声问:“春桃呢。”
男人冷淡的嗓音传来,“吴川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