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论菊花作者:焦糖橙子
第3节
苏然他有点蒙。
他昨天晚上喝的是有点多,现在他也真的是有点断片,可是他再怎么喝,也不至于毁了自己的清白,把自己给卖出去了吧……
虽然说两个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也没什么,但是关键在于他仅仅穿了一个贴身的内裤,而且刚才醒来的姿势还是那么暧昧,这实在是不能让他往纯洁的地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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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顾安远是被苏然踹醒的,准确地说是苏然把他踹到地上他自己摔醒的。顾安远迷迷糊糊地从地上坐起来,揉了揉头发,半梦半醒间嘴里还嘟囔着:“苏然你大早上抽什么风啊?”
苏然直愣愣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顾安远,因为还没睡醒声音还带着少年的喑哑,这声音听着苏然有些脸红心跳,扭过头,将自己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结结巴巴地问着:“你……你怎么在这?还特么跟我一个被窝!”
顾安远狠狠地瞪了苏然一眼:“放屁!这特么是我家,这也是我的床,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苏然扭过头打量了一圈,他更想不通了,他是怎么一觉睡到顾安远家里的?
顾安远看着苏然一脸懵逼的模样,想来他酒也是醒的差不多了,勉强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拿起手机说着:“酒醒的差不多了就走吧,还想在我家吃顿饭啊?”
苏然在床上眨着眼睛,眉头皱得更深了:“听你这意思是我昨天晚上喝多了,给你打电话让你接我回家是吗?”
顾安远抻了一个懒腰,眼神幽怨地盯着他看,一脸的不满:“对啊,大早上三点给我打电话,让我陪你去喝酒。”
苏然瞪大了眼睛,还有这回事?他真的是一点点都记不得了……
他整理整理被子,盘腿坐在床上,一脸好奇地看向顾安远:“你跟我说说,我昨天晚上都干什么了?有没有很丢人?”
顾安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苏然顺势抬起头,刚好看见顾安远冲他冷笑,语气里满满都是嘲讽:“也没干什么丢脸的事情,就是磨叽了一晚上的纪景言而已……”
果然,听见“纪景言”这三个字的时候,苏然明显愣在了那里,眼神有些慌乱地看着床边:“我、我说纪景言什么了?”
看着苏然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顾安远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捉弄他的想法。顾安远坐到床上,上身缓缓靠近苏然,眼神不经意间扫向苏然放在床头上的手机,淡淡地说着:“也没说什么,就是打了一个电话,说你喜欢他。”
“什么?”苏然如临大敌,立刻从床上蹦起来,转身就去拿床边的手机。
顾安远见了,起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了自己的房间。不大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了苏然气急败坏的声音:“顾安远,我去你大爷!”
当两个人穿好衣服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苏然他虽然睡醒了,但是他有点心累。
你说自己喝醉了叫谁来不好,偏偏把顾安远这个瘟神找来了,看顾安远这个表情,好像还知道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了……
顾安远就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苏然五花十色的面部表情,突然之间觉得捉弄苏然真的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正想着,对面的苏然突然开口:“对于我和纪景言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了?”
顾安远耸耸肩,一脸的毫不在意:“没有多少,就是昨天晚上你跟我说的那些。”
苏然深呼吸了一口气,还不能发火,只好压着脾气,又问了一句:“那是多少?”
顾安远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依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欠揍:“我都告诉你了啊,就是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么多啊……”
“放屁!”苏然没忍住,站起身向顾安远吼道:“我特么不是忘记了吗!”
看着苏然一副暴跳如雷的样子,顾安远终于没憋住笑出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着:“真的没说什么,就是纪景言喜欢沈糖,你心里不平衡,跟我抱怨了一晚上而已。”
一听见这两个名字,苏然就像一个泄气的皮球,跌坐回沙发上,没再说话。
顾安远看见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低头轻笑了一下,坐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肩膀,俨然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苏然,你有没有认真想过,纪景言他是怎么喜欢上沈糖的?”
苏然没有抬头,只是闷声答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在纪景言身边的。”不一会儿,他又抬头,皱着眉头看向顾安远:“你问这事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顾安远耸耸肩,直起身子,“只是好奇而已。”
苏然深深地看着顾安远,猛然间想起刚才换衣服时看见的床头柜上的照片,凑到他身边问道:“诶,顾安远,床头柜上的那个照片是谁啊?你朋友吗?”
听见苏然的问话,顾安远身子一僵,接着撇过头去,好像很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的模样:“跟你无关的事情你就不要瞎打听了,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得了。”
苏然眯着眼,看着顾安远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摸着自己的下巴说着:“顾安远,我发现了,原来你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啊……”
顾安远苦笑一声,有故事?那哪里是一段故事,分明是他不愿再想起的噩梦……
或许每个人都要有一次这样痛到撕心裂肺的经历,才能真正的成长吧。
这是十几年来,纪景言第一次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苏然,趁下课的几分钟给苏然打了几个电话,始终都是关机的状态。虽然知道他现在和顾安远在一起不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整天没看见他心里竟然会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明明知道自己不可以这样沉沦下去,应该趁这个机会马上清醒过来。可事实就像沈糖所说的,自己的心,自己的感情,是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好像从昨晚开始,明明一切都是按照自己预期那样发展着,可是为什么,胸口还是闷得喘不上起来……
苏然在顾安远家里呆了半天,虽然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在他家吃了晚饭,苏然也就不和顾安远计较,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然而换好鞋刚要开门,门外就穿来开锁的声音,紧接着,苏然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那个与顾安远有着五分像的女人。苏然反应很快,本能地就要开口叫阿姨,这时顾安远突然上前一步,搂住了他的腰,贴在他耳边亲昵地说着:“宝贝等我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苏然瞪大了眼睛,抬手刚要打掉他的手,顾安远突然用力地捏了一下他的腰,苏然立刻把到嗓子眼的话给咽了回去,手掌刚好放在顾安远停在他腰部的手上,尽显暧昧。
苏然看到对面的女人眼神从惊讶变成悲悯,最后只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阿远,妈妈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只要你能开心,你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
顾安远直起身,手依然放在苏然的腰上,他冷哼一声:“你能这么想,那真的是好极了。”他低下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女人,声音渐渐冷了下来:“我每天都会带不同的人回家,你做好心理准备就行了。”
说完,也不管对面的人什么表情,穿好鞋便拉着苏然的手出了门。
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苏然被抓得趔趄了一下,他不耐烦地抬头,刚要骂顾安远两句,然而刚抬头便看见了站在楼梯口一脸深沉的纪景言。
纪景言刚放学,就接到了苏然妈妈的电话,说已经一天都没联系到苏然了,问苏然在没在他身边。纪景言随便扯了一个谎,说自己一会儿会和苏然一起回去,然后找班长要来顾安远的家庭住址,就往顾安远的家里走去。
这一路上纪景言打了无数遍顾安远和苏然的手机,结果还是一个是无人接听,一个关机。纪景言叹了一口气,只好认命地向顾安远家里走去。
纪景言按照班长给的家庭住址找到了顾安远的家,然而等了好久也没有人开门。纪景言皱了皱眉头,正想着还能去哪里找到他们两个人,楼下就传来了顾安远的声音。
纪景言站在楼梯口上,看见顾安远亲昵地搂着苏然的腰。因为苏然低头,所以纪景言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却可以清楚地看到苏然的手放在顾安远的手上。
纪景言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只能站在楼梯口上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当对上苏然看过来的眸子时,这才发现因为刚刚用力握着扶手,手掌已经有些胀痛。
纪景言努力压下自己心里的愤怒,深呼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走下楼梯,语气也依旧是波澜不惊:“苏然,顾安远,原来你们两个在这里啊,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苏然慌忙松开顾安远的手,刚要开口说话,就被顾安远拦了下来:“我家是挺难找的,纪景言那你是怎么找到的?”
纪景言走到二人面前,耸了耸肩:“从班长那里要了你的家庭地址,但是你的楼层写错了,我在你家楼上敲了半天门,还好没人开。”
“是吗?”顾安远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发,“那可能是我写错了吧……”说完自己还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苏然看着站在楼梯上和纪景言,他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刚才顾安远和自己之间暧昧的气氛,依旧和顾安远谈笑风生。苏然突然感觉自己刚才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就像是个跳梁小丑,滑稽又可笑。
原来从头到尾,介意的始终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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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之后的一路,两个人都是相对无言。苏然是因为刚才纪景言那个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态度,而纪景言,则是因为刚才心中不该涌起的不甘。
苏然的感情生活他不应该去介入,而且他,也没有权利介入。
他只是苏然的好兄弟,也只能是好兄弟。
这样一路的沉默一直延续到二人的家门口,最终还是苏然没沉住气,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我先回家了,你好好休息。”
夕阳透过老旧的窗户,穿越过阴暗的楼道,暖融融地笼罩在二人身上,带着些许缱绻的倦意。苏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温暖的少年,他多想拥他入怀,亲吻他的唇瓣,缓缓向他诉说着十二年来被他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情感,那个龌龊却又美好的爱恋。
苏然渐渐握紧了双拳,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的,利落地开锁,倚在门后。直到听见隔壁关门的声音,一直狂跳的心脏才渐渐平复下来。
在苏然心里,纪景言就像潘多拉魔盒,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对自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明知道打开这个魔盒会伤害所有深爱自己的人,然而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期待着,期待着打开魔盒的那一刻。
每天都在幻想着新的希望,可现实却毫不留情地给予了他一次又一次的绝望,这个潘多拉魔盒,使他在希望与绝望中,万劫不复。
顾安远坐在餐桌旁,对面坐着一脸慈爱的邓美君,她也不在乎顾安远的黑脸,仍然笑着问道:“这个孩子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为人怎么样?如果感觉可以的话,交往一段时间试试吧!“
顾安远抬眼,笑肉不笑地说着:“我为什么要和他交往?我带他回家只是用来恶心你的。我知道你恶心同性恋,所以你也就没必要摆出这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真是让人倒胃口。”
邓美君脸色尴尬了一瞬,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但是很快又被愧疚取代:“阿远,慕言那件事满是妈妈对不住你,你能不能……”
“啪”的一声,顾安远狠狠地将筷子摔在桌子上,一向冷静的声音里满是怨恨:“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这只会让我更恶心你!”
“阿远……”
邓美君张口还要说什么,但是顾安远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以后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说完之后,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转身离开。
邓美君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有身侧渐渐握紧的双拳透露出了她内心的不甘。
桌子上是摆放整齐的练习册,摊在面前的是空白一片的物理练习题,纪景言坐在这书桌前发呆已经有了半个小时,笔在灵活的指尖不停的转动,显示了此刻他焦躁的内心。
自从放学回来后,纪景言满脑袋都是楼道里苏然的眼眸,这是他第一次,毫不掩饰眼神中的眷恋,毫不掩饰他内心所有的想法。
他和苏然,明明仅隔着一层近到眼前的窗户纸,只要他挑破,将一切说清楚,他和苏然,就都不会这么难受。可是为什么,明明是一层薄得几乎通明的窗户纸,自己为什么就是舍不得挑破,甚至开始选择逃避?
他不想看见苏然失望的表情,也不想看见苏然和别的男生暧昧,甚至为了他开始逃避自己的心。之前不是这样的,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当纪景言不停的在回忆里寻找根源的时候,纪妈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纪景言,出来吃饭了!”
纪景言应了一声,只好放下心中所有的顾虑走出房门。
“去a市出差?”纪妈妈放下碗,抬头看向纪爸爸,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满,“怎么又要出差了?这才刚刚回来几天?”
纪爸爸笑了笑,不停的安抚着纪妈妈:“这本来是苏然他爸的差事,但是你也知道,他家老太太身体不太好,这几天忙着要照顾他家老太太,我就临时帮他一次。”继而转头看向纪景言,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慈爱:“再过几年我就要退休了,纪景言也上了大学,到时候我天天在家陪着你,你别嫌我烦就行。”
纪妈妈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可是眼神里已经溢满了甜蜜:“我可不要你天天陪,烦死了!”
纪景言看着闲聊的父母,虽然都是平时生活中的琐事,可是从他们二人嘴里说出来之后,却带了一股甜蜜的味道。
或许,这种平淡而又温馨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幸福吧……
苏然回到家,简单跟父母解释一下昨天的去向,当然免不了一顿数落。苏然也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往心里去,满脑袋都是在楼道里令自己落荒而逃的景象。
他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说他窝囊也好,说他没用也好,可他真的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只是一瞬间的怦然心动,而爱上一个人,却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念念不忘。
苏然心里很清楚,他对纪景言,早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喜欢,而是刻苦铭心的爱。
吃过饭纪景言回到房间不久,就接到了沈糖的电话。沈糖和他谈了很多,谈了他和苏然认识的这三年,谈了他们三个人曾经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期间纪景言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是脑海中盘旋不掉的,是和苏然在一起度过的十二年。
“纪景言,我知道这么说很自私,但是我还是想问你,咱们三个能不能回到从前?”沈糖的声音已经带了些许的哭腔,“我不想这样,我不希望咱们三个会越走越远……”
纪景言没有说话,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不管怎么挽回,都是无济于事。
就像中考结束的那个夏天,如果他当时能够推开苏然,而不是一味地沉浸在他的温柔里的话,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还是原来的纪景言,苏然也依旧是原来那个没心没肺的苏然,不会像是现在这样,每个人怀揣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过了好久纪景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沈糖,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咱们三个永远在一起。可是你心里要明白,友情里一旦出现了类似于爱情的感情,那么这段友情就不再纯粹了,不纯粹的友情是不会永远长久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沈糖?”
沈糖没有说话,只是哽咽声却通过无线电波清晰地传到了纪景言的耳朵里,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沈糖,你可以问问自己的心,你真的甘心做苏然的朋友吗?真的能够面不改色地看着苏然和别的女生结婚生子,而你自己可以满心祝福他们的婚姻吗?”
“苏然是不会结婚生子的!”沈糖突然喊了一句,“他不会,他不会这样的……”
纪景言开口刚要说话,可那边的沈糖却挂断了电话。
纪景言看了看手机,终究还是没有打回去。
让彼此都冷静一下,或许这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苏然躺在床上,看着头顶黑黢黢的天花板,折腾了一天,他现在才可以完全静下心来思考纪景言和沈糖的事情。
纪景言是通过他才认识沈糖的,两人认识总共还不到两年的时间,而且纪景言对待沈糖的态度和普通朋友也没有什么区别,至于喜欢……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心情,即使是朋友,可是每天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在眼前晃荡,也不会伪装得滴水不露。
细细想来,这么长时间,纪景言真的只是做到了身为一个朋友应该做得事情,对于沈糖,真的没有半分逾越。这么一想,要么纪景言对沈糖的感情还没自己对待他那样无法自拔,要么,那就是纪景言在说谎……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纪景言他又为什么要说谎?
第二天一早,当苏然还在纠结昨天晚上他思考的问题时,门铃突然响了。打开门,门外站得是满脸笑意的纪爸爸:“苏然醒了?刚好叔叔今天要去出差,开车经过你们学校,就送你们一段。我和纪景言在停车场等你,你收拾好了就来找我们吧!”
纪爸爸这个助攻出现得措手不及,苏然还没来得急答应一声,纪爸爸就消失在了门口。
等到苏然磨磨唧唧出现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纪景言已经在车里吃完了早餐,不出意外,两人互相问好之后,车里就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纪爸爸好像发现了两人的异常,转了一下方向盘打趣道:“怎么了?你们两个又闹别扭了?”说完还轻笑了一声:“两个大男人,怎么跟小姑娘一样?”
纪景言转头看了一眼纪爸爸,刚要说话,就被苏然接了过去,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叔叔你放心吧,我和纪景言关系好得很,才没有闹什么矛盾呢!只是我俩刚刚起床,还没睡醒,不太愿意说话。”
“那就好,”纪爸爸一边开车一边说着:“等你俩活到我这个岁数就明白了,人这一辈子啊,最珍贵的就是一个能掏心窝的好兄弟。你俩都是我从小一起看着长大的,苏然虽然叫我一声叔叔,但我也是拿他当半个儿子养的,他的人品我比谁都了解,嘴皮子虽然滑了点,但是人绝对能靠得住。纪景言呢,看着懂事,其实骨子里还是个孩子,你俩在一起相互扶持,我也能放心了……”
纪景言没有回头,但是他能感觉到,苏然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从未离开。
相互扶持,并不代表真的可以在一起,这一点,纪景言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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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直到苏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纪景言才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看着那辆熟悉的车愈来愈远的影子,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苏然,你说,我爸会回来的吧?”
苏然一愣,没想到纪景言会问这个问题,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当然会回来啊,不就是出差一个星期吗?昨天晚上叔叔还让我爸好好照顾你和阿姨呢!”
想到这,苏然不由自主地勾住纪景言的肩膀,声音是自己从未注意到的柔软:“放心吧,你还有我呢,这几天叔叔不在,我会陪着你的。”
这明明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出差,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纪景言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焦躁。或许纪景言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焦躁的心,就因为苏然的这句话慢慢平静了下来。
但那时的纪景言永远也想不到,有的时候,一星期就是一辈子。
直到与多年后,纪景言还会回想起那辆扬长而去的小汽车,在清晨的薄雾中纪爸爸洋溢着幸福温暖的笑脸,还有残留在他头顶父亲的温度。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了纪景言关于父亲最后的记忆。
纪爸爸出差的第二天,凌晨四点左右,纪景言就被客厅里的声音吵醒了。他睡眼朦胧地打开房门,正好看见沈婉言在客厅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揉了揉眼睛,半梦半醒地问着:“妈?大半夜你这是干什么去啊?”
沈婉言站起身,用力地吸了下鼻子,低垂着头从纪景言身边走过,声音压得很低,纪景言听得也不是十分真切,只是迷迷糊糊地知道她有急事要去a市一趟。纪景言也没有多想,送走沈婉言之后才又回去接着睡觉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看见空荡荡的厨房和客厅,才想起来沈婉言昨天晚上已经走了,直到这时候纪景言才反应过来事情有些不对,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给沈婉言打电话,可回应他的是冷冰冰的无人接听,给纪爸爸打电话,却是无法接通。
纪景言心很乱,他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这种莫名的心慌,让他总感觉好像是要有大事发生的样子……
纪景言站在客厅思忖片刻,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开始给苏然的父母打电话,不出意外的,回应他的,仍然是无人接听……
心中的不安渐渐被放大,纪景言几乎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因为紧张而心跳加速的声音,大脑乱成一片,几乎自己的每根神经都在叫嚣着内心的忐忑,直到他找回自己的意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了苏然家的门口。
此时的纪景言早已经将她和苏然之间的恩恩怨怨抛到了脑后,抓住苏然的胳膊问道:“苏然,叔叔阿姨呢?他们去哪里了?”
苏然刚睡醒,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他俩?他俩今天一早就去a市了,说是有急事。”
a市,怎么又是a市?
这一个又一个线索,全部都残忍而又精准地指向自己心中那个完全不想承认的猜想。
苏然看向站在自己面前垂头的纪景言,刚睡醒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起来,他抬手,轻轻放在纪景言的手背上,握住,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不知不觉地说着:“你也别瞎想了,叔叔不会有事的……”
纪景言猛地抬头,眼圈微红,直直地看着苏然说道:“我要去a市,既然他们都不理我,那么我就去找他们好了。”
“我陪你,”苏然的手渐渐收紧。掌心里的手骨分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是一个男人的手,可是苏然还是像入了魔一样不想松开,掌心中的温度不停地灼烧着他的心窝,他沙哑着嗓子开口:“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天涯海角,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抓紧我的手,闭着眼睛走也不会迷路。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向班主任请个假,就连忙奔向车站。在候车的时候。纪景言一直不停地打着三个家长的电话,可是始终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看着纪景言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苏然终于忍不住了,借口去厕所给苏妈妈打了个电话。
其实苏爸爸和苏妈妈早上走的时候叮嘱过苏然,告诉他纪景言他爸出了一点事情,叫他千万稳住纪景言的心情,别叫他东想西想,让他安心上课。这事如果放在别人身上,苏然或许可以,可是,一旦对方是纪景言,苏然他就真的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因为不管什么,在他心目中,都远远不及纪景言重要。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手机那端是苏妈妈疲惫至极的声音:“怎么了?”
“叔叔现在怎么样了?”苏然尽量压低了声音,“纪景言要来a市,我拦不住,只好陪着他一起来了。”